萧弘狼狈的将手中剑挥发而出,他狠下心猛然给黑衣人一击,剑尖刺入黑衣人的心口,只闻一声惨叫,黑衣人便倒了下去,他捂住自己腹间流血的伤口,咬紧了牙关,颤颤巍巍扶着剑,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此处。
夜晚的秋雨来的猛烈,雨稀稀拉拉的打落在地上,萧弘脸色惨白的行走在这密林之间,听见有人的声音,他不敢停下脚步,但没有灯火的情况下,他最终被一根横在草丛中间的树枝给绊倒在地。
“有没有人?”萧弘眯着眼睛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挣扎的想要起来,他不能在此倒下,然而他体力早已被追亡时消耗殆尽,无力再次爬起,他绝望趴在地上,狠锤了一下草地。
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还没有和宁涧说出自己的心意,虽然他知道,自己倘若与宁涧说出,会被拒绝,甚至会宁涧被厌弃,可他不想死,最起码在死之前,让他再见宁涧一面!
可失血过多的他,意识愈渐模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落到土地中,愈来愈近的声音,和看不清的人影,是谁,是敌人吗?还是父皇派来找他的人,他已经无从得知,双眼合上彻底不省人事。
萧弘又做了噩梦,梦里依旧是那片空无人影白茫茫的雪地,他在雪地里蹒跚艰难的行走着,虽然知道最后会迷失方向,彻底被困在雪地里,但他还是坚持在走。
他没有再呼唤自己的父皇母后,也没有在梦中呼唤自己不敢再碰触的人,宁涧,他想见到宁涧,可宁涧在哪里,他想知道这片雪地的尽头在哪里。
他走啊,走啊,终于在空旷的雪地中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人背对着他,长发青丝,熟悉的身形却不回头,他连忙追赶上去,他知道,那个人是宁涧。
“老师……老师!老师……”他追着那道身影在雪地里奔跑,渐渐身影越发靠近,他拼着命往前追,等到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去追赶,准备放弃的时候,那道身影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他。
那人清隽秀美,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白净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墨青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原本的长发青丝变得银白,和宁涧有着相同的面容,但萧弘知道,他不是宁涧。
只见那人朱唇轻启,对着萧弘喊了一声“敖卬。”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个名字让他呆立在原地,谁,那人唤的是谁,他为何如此耳熟,却记不起来,是在叫他吗?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啊他想不起来,好痛苦。
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再次醒来,映入萧弘眼帘的是低落着水珠的峭壁岩石,他眼神转向身旁,熊熊燃烧的火堆旁坐着一个人,他张了张嘴,小声的喊了一下,那人转过头,看到他醒了,清隽的面容才有了些放松的笑容。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些?”宁涧手盖上了他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
“这里是哪里……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弘想要起身却被宁涧按住了肩膀,他才看到宁涧身上只着中衣,火堆旁不远处晾衣服两人的衣物,低头看到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多谢老师。”
“不必客气,外面在下雨,看来今日回不去了……”宁涧出门游历时,遇见过一个医者,跟着学了几个月的医,虽医术不Jing,但处理伤口还是没多大问题,打量了一番萧弘的伤势,那只是止住血流失的简单包扎,并没有多大用处,萧弘需要休息,不能再淋雨风寒了。“我方才看过外面,这里很隐蔽,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可以安心休息一下,我来找你的路上看见了随从的尸体,怎么会有刺客?”
“不知道……”萧弘摇头,他今日下午原本是想散散心便回去,但越走越深,等回过神竟迷了路,跟随他的随从也未做记号,打算找路回去时,林中突然窜出黑衣刺客,这群刺客来势汹汹,不问他身份也不说来意,下手凶狠致命利落,倘若不是随从忠心耿耿以死相搏,他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老师……对不起。”萧弘心中愧疚难安,此刻见到宁涧,他才知道宁涧比起其他人,更让他在意,都怪他非要往森林里走,还害的宁涧也出来找寻他,幸好宁涧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他……
“你啊,每次都说知道错了,却屡教不改。”宁涧看着萧弘叹了一口气坐回了火堆旁。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寂。
“冷…冷…”萧弘身上伤口虽然经过处理,不过没有药,刚刚又淋了雨,此时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冷的让他不仅打起了冷禅,原本想抗着过去,但也忍不住躺在草垫之中喃喃出声。
“现在还冷吗?”宁涧听见了萧弘的声音,连忙将烤的差不多干的衣服放在他身上,可萧弘痛苦忍耐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缓和。
“冷……”秋夜里这单薄的衣物并不能缓解萧弘从身体深处冒出的冷,宁涧看他嘴唇发紫心生不妙,连忙拉开萧弘衣物,解开绷带,那伤口从胸口一路到腰际,显得狰狞万分,更让宁涧心惊的是,伤口处周围的皮肤泛紫,他方才只顾着包扎,却没想到还有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