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离去,众仙也随之散去,殿中只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黎照,还有看着落魂钟发呆的宁涧。
“宁涧。”余晖逐渐洒上地板之上,黎照跪在地上轻轻开口。
“黎兄。”宁涧回过神想要上前拉起黎照,却被黎照一把抓住了手臂,他紧紧抓住宁涧的力气之大,让宁涧不由蹙眉。“怎么了?”
“宁涧,提防敖卬,他不是个善茬。”黎照开口,垂下的头发Yin影挡住了他半张俊脸,显得有些Yin暗。
“楚江王……”宁涧想起那抹红云上的男人,强大而残暴的怒吼之声,震耳欲聋,男人带血的双眸中冷血无情,但他心中残留着只有和那人对视,敖卬那双充满怒火的血色双眸,竟让他生出些许熟悉而又惊惧的感觉。
“敖卬与朱雀一族有仇,虽然我不知道凤吾是否魔化,但请倘若来日,他们两人相见,希望宁涧,你能救他一命,放他一马。”黎照抬起头,双眼死死看着宁涧,眼中虽充满着隐忍,但显然宁涧已经明白他的渴求。
告别黎照,宁涧走出紫微垣,转头看着这座庞大巍峨屹立的宫殿,扶起袖子驾云离去,他目前还需回九州桃花岛收拾一些东西,才能动身下界。
九州桃花岛是宁涧飞升仙界前在人间寻得的一处福地,到了天界后,因众多仙人都有自己福地建造,他便继续使用九州桃花岛进行修炼。
此时桃花岛中安静许多,他站在桃树下看着方才没来得及收拾的棋局,上面有几瓣落下的桃花,他挥手吹飞粉色花瓣,棋盘上的白子像盘龙一样将黑子团团围住,毫无出路,而黑子的境遇如同现在宁涧心中的如麻。
拿出落魂钟,看着上面的咒文,天帝无情冷漠的命令回荡在宁涧耳侧。
宁涧喜静,甚少与仙人交往孤僻一人在岛中修行,而凤吾是在他飞升不久后,唯一带着礼物来向他贺喜的仙人,凤吾性子不像传说中的朱雀一族火爆,反而性情温和冷静,宁涧与他相谈修道之行,竟收获良多,两人成为挚友,后来凤吾带来了黎照,两人成了宁涧为数不多的好友。
天帝将捕抓的任务交于他而不是黎照,甚至放出了囚禁天牢多年未曾露面的楚江王敖卬,与他一同下界捕捉冥焱,想必也知道黎照就算知道凤吾魔化,也会放过,所以才派他去的吧。
宁涧闭上双眼轻叹。
但凤吾真的魔化了……他可下得去手?宁涧扪心自问,他可下得去手。
殿中的黎照话中有话,敖卬不是善茬,这次路上恐怕不平坦啊……
“既来之则安之。”他挥手将棋盘打乱,转身离开留下一地落子。
仙岛林立,美不胜收,浮云直上的宁涧,缓缓穿过由碧青琉璃造就金石宝玉妆成的天庭走道,快步走到南天门处,南天门前,已经站了不少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数个银甲天兵,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神色威严。
宁涧看向被天兵天将围在其中的敖卬,男人身上的破烂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干净衣物,脚上的枷锁还未解开,但他迎风而立的身姿依旧让宁涧看的有些出神,不亏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战将,倘若敖卬穿上盔甲,拿上神兵,又该是何等威风。
“宁涧来迟。”宁涧上前向敖卬拱了拱手,然而敖卬只是不说话,神情冷漠望着一望无际的云雾,连眼神都不予给他一下。
“宁涧上仙,天帝派我们在此看守楚江王,这是捆仙锁,上仙请不要随意解开。”带头的镇塔天王看到宁涧来到,将手中看不见的枷锁递给宁涧,他才明白原来这群人并不是要一同下界的,单纯为了避免敖卬趁机逃离,才一直在此等候宁涧到来。
“恩……”宁涧接过捆仙锁,那锁在他手中渐渐消失,只余空无,他正想开口询问,却瞧见自己与敖卬之间有一条的银线,死死的缠绕在二人中间,原来如此,宁涧心中惊叹。
“上仙可以用搜魂法寻着残余的魔气寻找踪迹,出了南天门,还请上仙保重。”镇塔天王向宁涧行了个礼,便领着众多元帅离去。
“那咱们走吧?”看着神将离开,宁涧开口询问敖卬。
敖卬并未回答,却有动身之意,两人循着魔气的方向,驾云离开了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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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初开,盘古将天地分为天、魔、妖三界,天地万载,女娲造人,人间凡人,向往永生之道,虽有人多是醉生梦死,聊过百年,甚少出现聪明灵智之人得永生,世间有Jing怪妖魔,各自圈地为营,占据着仙灵洞府,延续族脉,千万年来,纵使有过纷争,也如同沧海一粟,逐渐消失在了洪流之中。
如今的人间,繁华闹市,车水马龙,高楼小院拔地而起,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色匆匆。
春风镇,花开满城,四野扬风,浪头拍起逐岸,正像蜜沟里的陈酒,闻一口风里的气味,就叫人如痴如醉。
时至每年一度的春祭,此地有个独特的习俗,就是向那镇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座寺庙上供金银财宝,以求避灾除厄,再说供奉的是哪路神仙,人们却诚惶诚恐,不敢吱言。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