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语扬洗完澡换了件宽大的鼠灰色背心,这件衣服被他作为睡衣穿了好多年,布料被洗刷得更加柔软。套上它时艾语扬的臂膀完全露出来,因为刚冲完澡,整个人chao敷敷的,像是裹着水汽的甜蜜软糖,盘着腿坐在床上,很专心地和自己的shi头发搏斗。
隋时也坐在床边擦头发,穿了条艾语扬随意替他找来的运动短裤,没有追问刚才问过的话,闷声不发。
这种对峙一般的沉默太难捱,总有一个人要先认输,最后还是艾语扬比不上隋时能熬,先一步受不了。
“你昨天,”开口,艾语扬觉得自己的嗓子整个涩了一下,顿了顿,清了清嗓才继续说,“你昨天喝多了不肯说你家在哪里,所以才把你带回我家的。”开口就解释又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
“哦,”隋时还在擦头,点头回应他,“然后呢?”
艾语扬心里想,还要什么然后?嘴上敷衍,“然后你等会儿穿好了自己回家,衣服不用还给我。”
隋时才不想什么狗屁回去,更讨厌毫不知情,觉得艾语扬可笑至极,居然什么也没交代,什么也没有说清,就这么避开不谈,草草打发了事。
Cao,断片的感觉太该死,去他的一无所知。
头发粗略地擦到不会滴水,隋时随手把毛巾丢到床上,偏过头看艾语扬,“我昨天干了什么?”
“你觉得还能干什么?”艾语扬借着擦头发躲避隋时的眼神,脸遮在毛巾里,含糊其辞,“你发酒疯,做了而已。”又说,“我不在意。”
“不在意,”隋时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心想,去你的不在意,追问,“为什么戴了戒指。”他说话总太冷,问句也像陈述。
艾语扬想过要面对这个问题,就像刚才想的,他打算把所有尴尬都留给隋时,于是也把毛巾丢开,面上似笑非笑,略过所有紧张,揶揄地看对方,眼神又像写了嘲弄。
“你昨天说喜欢我,非要给我戴戒指。”
隋时一愣,从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会变成口无遮拦那一类,什么都敢说出口。他本来是怎么想的?如果艾语扬不先说喜欢,他绝对不会开口。
傻乎乎地把感情当做比赛,隋时绝不愿意输的。
于是大脑空白间本能地替自己开脱,“……我昨天喝多了。”
“哦,”艾语扬没什么情绪地应,早知道隋时不会认,因此刚才也只当笑话说,“我知道,我没当真。”
听到艾语扬的话隋时又没道理地后悔那样回答,反问艾语扬,“那你呢?”
“我?”
“戒指。”隋时示意丢在一边的指环,“为什么没扔掉?”又笑道,“等着我亲手给你戴吗?”
“你傻逼吗?”艾语扬本不想同隋时生气,偏偏隋时说话实在自恋得气人,又控制不住地冷笑一声,“我稀罕吗?”
隋时本意也不是挑衅,九成为了调情,被艾语扬顶回来,忍不住也呛声回去,“不稀罕吗?”用一种恶劣的口吻。
又很突然爬上床,整个身子把艾语扬压在身下,控制住艾语扬的双手,用一个类同于逼供的姿势,Yin影拢住艾语扬的脸,他低着头,十分受不了艾语扬这样嘴硬地笑了,“艾语扬,你很不擅长装睡。”更不擅长说谎。
艾语扬太怕隋时的突然袭击,偏偏又总是在隋时这里吃这个亏,整个人被撞进被窝,呼吸急促起来,却还犹自嘴硬,“谁装睡了?”
“没装睡,”隋时挑衅地俯视艾语扬,“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说?”荒谬的一句问话,嘴角也轻蔑地上翘。
艾语扬被隋时逼迫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即便是再平静的眼神在此刻也显得尖锐,像一潭深沉湖水,又给人利刃的错觉。有时候艾语扬真的觉得在隋时的眼神下很多人没法撒谎,撒谎会让他们紧张甚至羞愧,谎言好像是摊开的纸一样无处遁形。
哪怕隋时这个结论得出得再荒谬,艾语扬仍旧觉得心虚了,嘴唇颤抖着,“谁他妈喜欢你。”
隋时却低头亲他垂下来的眼睑,贴着他的睫毛一吻,“你睫毛在颤,为什么说谎?”
艾语扬咬了咬牙,“我没有说谎。”不敢往隋时的眼睛看,只能朝下看自己胸口软灰的布料,缓慢又艰难地呼吸,努力找回自己的频率,“你别他妈靠这么近。”
隋时盯着艾语扬颤抖的睫毛,充耳不闻艾语扬的话,“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再重复一遍,语气笃定,显然非要追问出一个答案。
凑得更近,嘴唇几乎要贴到艾语扬的额头,热雾般的呼吸扇动。
艾语扬想怎么有人这么自恋,是投射吗?自己喜欢别人,要觉得别人也喜欢自己。
恶狠狠回嘴,“谁他妈喜欢你,傻逼。”
隋时嗤笑,嘴唇吻到艾语扬还chaoshi的发,鼻腔满溢洗发水的气味,“狡辩。”手掌按到艾语扬擂鼓般的心脏,拆穿他的谎,“不喜欢为什么为我心跳?”
又完全不留余地地紧接着,“不喜欢我为什么说谎?”
毫无逻辑的问话,隋时自顾自把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