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况且……放点儿血而已,要不了命的。”
徒儿是永远会相信师父的。可他的师父骗了他。
江湖规矩是,徒债师偿,放血三升。
……
师父可以活,可那些人不让她活。阿楚歇斯底里地要带师父去医院,那些人拦着。他和他们打,打不过,跑,也跑不得。
直到他把师父亲手埋葬。
那些人走了。与此一同烟消云散的是被拆除的廉家武馆,身死魂销的廉子虚,还有阿楚。
那个和师父耍着花招卖着乖、守着武馆和师父的阿楚不见了,而泰拉大地上多了一个孤身一人一折扇一把伞的算命先生乌有。
他永远带着故人的希冀活着。开扇、展伞,心法口诀都浑然化作成了“子虚乌有”这四个字。他知道他一直念着师父,可在这些念想里。他能识得为至亲报仇雪恨的决绝、孤勇,能识得将师父的武艺传承下去的负重与责任,能识得对长辈的缅怀与歉疚,可其余的、占据最多的念想到底是什么?乌有自己也不知道了。
故人何念?乌有不能识,子虚不敢知。
04 血浓
——所念浓于血
“阿楚……为师饿了……”
那人在耳畔的呢喃把乌有从回忆中拉回现实。那人在乌有耳羽间落下一吻,锐利的犬齿衔住他的耳垂,划过下颌线,在颈项间挑了个最合适的位置下口。刻下一圈牙印后,那人又微微抬起头,像是在等着他的反应。
冰冷而陌生的气息贴近,莫名的依恋却在乌有心中油然而生。他不知道“她”是谁,甚至不知道“她”还是否是正常的泰拉人,可如果“她”是师父,师父还没有逝去,或者师父……师父还能留在这世间,像炎国的传说一样……
他又怎能推开她。
乌有深深呼吸几次,可嗓音还是微微颤抖:“您……您真的认得我吗?”
那人用冰冷的唇舌在那圈牙印上舔吮一口,艰辛却笃定地说:“阿楚。我的阿楚……廉子虚……忘不了阿楚……阿楚……永远在……廉子虚心里……”
乌有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终究是紧紧拥住了那人。
“师父也永远,在阿楚心里。”
他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与世长辞的师父,只能在梦中远远地看她一眼,可没想到她还在。虽然样貌声音都变了,可只要师父还在这世间,不管她是什么,他便再也不会离开她……
眼眶早已酸尽红透,滚烫的泪从眼角划过。那人微微蹙眉,仰着脑袋,用脸颊将乌有流到耳根的泪蹭去。
廉子虚确实已经死了,也确实已非正常的泰拉人类。她脑海中还留存着一些生前的记忆、习惯。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萨尔贡的,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实验台上,生前蓄下的及腰长的麻花辫刚刚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剪下。她生前很爱惜她的长发,便第一时间从实验台上坐起身来,在那些人惊惧的目光下将他们都杀了。看着那些鲜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渴望。挑了一个濒死的人,她咬住了他的脖子将他身上的血吸干,才觉得舒坦一些。
然后她逃,逃到这个昏暗山洞里无人的地方,努力回想着自己是谁。可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只能想起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浑身都是血,她笑着叫那人阿楚,那人哭着唤她师父。
现在,她找到她的阿楚了。
重“活”一次的廉子虚第一次笑了。她用湿冷的舌尖轻轻舔舐乌有颈间的牙印,说话逐渐顺畅起来:“饿了……想要阿楚一点血,就一点。阿楚愿意吗?不想伤害阿楚,可是饿了七天。”
这段勉强连贯有些逻辑的话让乌有基本明白了师父现今的生存状况。吸血而生,七日一进食。他不由得想起罗德岛那位元老级的医疗干员。或许师父现在的状况可以在她那里得到解释。
乌有微微低下头,用带着胡茬儿的下颌轻轻蹭蹭廉子虚的龙角,油滑惯了的腔调里多了几分温柔:“师父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他欠了她三升鲜血,欠了她一条命。别说是要血,就是顷刻要了他的命去,他也甘之如饴。
廉子虚拿利齿磨蹭着他颈间的皮肉,微痛间多了几丝暧昧的麻痒。乌有这才想起二人的姿势不太合适,可也来不及提醒正饥饿的师父,更怕师父滑落,不敢松开搂在师父腰间的手。颈间的麻痒越来越怪异,仿佛不是刺破皮肉前的预警,更像是恋人云雨前的调情……
乌有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师父只是饿了而已,他却将此事想得如此……如此不堪……
“师父,您饿了就赶紧的吧。徒弟身板儿结实得很,不怕疼,这点儿小伤口没什么。您快些充饥才是要紧的。”乌有苦笑,又像以前一样耍着贫嘴,只想让这种亲昵的折磨快点过去。
廉子虚将那块已经被磨得发红了的皮肉狠狠吮了一口:“好。”尖利的牙齿瞬间没了进去。
柔软的唇包裹着伤口,吮吸让血液飞速流失,麻痹的肌理与柔唇利齿相交的触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