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江酒店位于城郊,靠近明大创意园区,是顺着老城区到明大的主干道开辟出来的新开发区。由于地理位置偏僻,明大学子也常将这里戏称为“冥区”,讽刺这里每到夜晚城市交通停摆之后,都几乎看不到街道上有车辆,到了半夜更是如此,宽广的大马路上幽幽两排昏黄的路灯,要不是色调不太一致,简直可以充当寂静岭翻拍现场。
凌晨三四点匆匆离开酒店的郁尘切身体会到了这种荒凉。当他拿着手机孤零零地走在马路边上时,他甚至能想起些老套偶像剧的桥段,不禁自嘲地想,这要是冬天,下场鹅毛大雪,氛围感就完全到位了。
陈晨会发现他吗?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来找他吗?紧接着又想到这个问题。对方的体ye还残留在他的身体里,随着他走动似乎还往下滑动。他承认他贪恋对方的气息和温暖,甚至yIn荡地感到满足,但他的理智并不希望被发现,陈晨值得更好的生活,如果和自己纠缠在一起,只会被拖累。
就这样,乱着一颗心,拖着疲惫不适的身体,抱着赶快跑路的想法,郁尘很快走到了创意园区附近。明大创意园区孵化了许多当地大学生的创业项目,为不少创业公司提供了驻地,因此晚上这边有很多学生偏爱的通勤工具——共享单车。
郁尘扫了一辆,凭借着手机导航和一些记忆很快驶上一条小路,天蒙蒙亮时,他到达明大教师宿舍区。
半个月前他在这边租了一间房,短租两个月,房东听说他是明大学生想要暑假留校考研便没和他签合同,只是微信结了钱,把钥匙留在了保安室。但事实上,他是大约五天前才过来这边的,并且只能够在这里停留一周。
他现在做的事……不安全,不适合这样高调地出现在到处都是电子眼的城市里。虽然理论上说没人认识他的脸,但在某种意义上,他早就在公共平台上暴露无遗。
轻手轻脚地上了楼,郁尘迅速回到租房,在客厅里敞开的行李箱中找了换洗衣物之后,他钻进浴室胡乱洗了个澡,出来时几乎是眼都不睁地扑上床,倒头昏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从破晓睡到黄昏,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几亮几灭,郁尘根本注意不到。
熬夜、情事、心里的负担还有赶路的体力消耗太累人了,他醒来时都觉得还意识恍惚,只是知道自己头疼、肚子疼。外面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卧室的窗户没关,呼呼的风直往屋里灌,吹得他一阵发冷。
他疼得弯腰摸索着去了厕所,趴在马桶上呕了一阵,直到吐出一些辣嗓子的酸水才好受了些。待想起他在哪里、做了什么之后,郁尘脸上的神情渐渐从迷茫转为镇定。他站起身按下冲水键,趿拉着拖鞋到厨房倒了一杯水,转过身看见自己的手机亮了下屏,这才走过去拿起。
是熟悉的联系人的消息,连发了十几条,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对方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冷漠渐渐变得疾厉。郁尘一条条看过,手攥紧又松开,在原地站立了一会。
身上好像被冰水泼过一样冷,郁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畏冷、腹痛、头晕都是发烧的症状,但并不想去找药吃。他放下水杯和手机,走到沙发一角,拎起一个大双肩包,有些绝望和认命似地返回了卧室。
包包被丢在床边,他麻木地打开,里面赫然是造型诡异的一些“玩具”,郁尘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摆在床上,包包里层的消毒工具和润滑ye也露出彩色包装来,郁尘也拿出来,底层还有拍摄的相机和三脚架。
任谁看到这些,都会猜测这些东西的所有者是个色情片演员。
郁尘也确实是,或者说……他想到那些消息、对方的话,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是。谁没有点过不去的坎呢,生活所迫,谁都逃脱不过……这些年来他都这样催眠自己,几乎到要麻木的程度。但如今,一想起昨夜,想起陈晨,想起真实的怀抱和真切的感情,他就又从麻木中感到痛苦。冰冷的器具和拍摄器材都在提醒他,他在做不应该做的事,他不该堕落自己的身体,更不该出卖灵魂。
他太糟糕了……郁尘想,眼眶红了又被他咬牙忍住,他对不起陈晨,他不应该去找他,他配不上他叫的那声“宝”。
但郁尘情难自己。当初离开时,郁尘便告诉自己,既然离开了,就再也不要打扰陈晨的生活,可几年过去,他还是忍不住回来打听对方的消息;明明只是想着打听消息就好了,知道陈晨和自己就在一座城市里时,又想着偶遇一面;百般告诫过自己偷偷看一眼就走,结果真的看到了,又忍不住接近,甚至作出眠jian对方的行为;万幸没有被发现,强打着理智离开了,现在又觉得无法接受残酷的现状,只想逃到对方,和对方在一起。
就像搁浅的鱼,都快接受死亡的命运了,偏偏碰上一场大雨,让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是他不能,他不配。
郁尘咬咬牙,随手抓起了一个震动跳蛋打开,闭着眼就将它贴上了自己的下身。他现在没什么情欲,但不得不拍一段片子交给上面的人,在这里想陈晨于事无补。
陈晨不属于他,他明白。郁尘一边感受着跳蛋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