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穿透蛊惑性的淡蓝色窗帘,
平铺于单薄的皮肤,
似雪的手臂往上,
溘然长逝的饿殍刻上了我的名字。
“月月,”
睁不开眼睛,但感受到裘梦的气息,裘梦吮吸着我的耳朵,贴着低语。
“月月不怕,累了就不撑着。可以不呼吸。”
他不让我呼吸,他知道我累了。
我想起身来段儿广场舞,证明自己真的还可以动。
呼吸机传给了我能量和勇气,微微挑动手指,只是微微。
裘梦发现了这微微。
他抖的厉害,困难的抚上我指尖儿,继续低语。
“月月,还有劲儿吗?塞个东西把我给刺了,朝我胸口上刺,等我一块儿停止呼吸,月月就能松手了。”
他当我大傻子,我不呼吸了怎么知道他啥时候停呢。
他就是想一个人走,把我给落下。
就算拿刀朝他身上也刺不到心脏。
他似是忘了。
他的心在我身上放着呢。
所有人都告诉我们累了再撑会儿,就一会儿。
那就再撑会儿吧。
小老虎用整个身体护住我,让我睡一会儿。
不想醒也没事儿,累了就该多歇会儿,
他陪着我呢。
但我不想让他陪。
我想睁眼睛,陪着他,他愿意看广场舞我还能表演一段儿。
我可记着他最爱的曲儿是《我从草原来》呢。
草原啊,草原还没见过呢,我得去一回吧,也该轮到我了。
再次醒来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次睡得一点儿也不爽。
艰难的睁开眼睛感觉叠了磁铁在上头。
开口传达话语,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哦买嘎,这破铜锣嗓是我的?
我那夜莺似的小甜音儿呢?
江愈趴在我跟前睁眼看着,小心的抬着我的手打他自己。
这小子坑我呢,让我也落个校园暴力的罪名。
我偏偏不如他意,手使劲儿的往左边移。
移不动啊!小太阳被冻上了!硬的厉害。
待他把我的手轻柔放下,又立马冲出去不见了踪影。
回来后带着医生跟护士,后面跟了一堆人。
天!我现在能来得及洗把脸吗?眼睛上都沾粑粑了。
医生叮嘱可以喝点水,留院观察几天就好,晚上可以喝点汤了。
汤!好想喝!玉米排骨汤!给我来上两大盆儿!
江愈喂我喝了好多温水润润喉,我开始张嘴学说话。
真的是学!
江愈磕磕巴巴的在这儿跟我忏悔,我故意着学他说话。
“月儿,对,月儿啊。疼是吧。”
“月儿,对,月儿啊,疼是吧。”
嘿嘿,我说完就眯着眼笑,让江演员也笑场了,这演员不行啊,专业能力不强,得惩罚。
我伸手摸摸他头毛儿,用指头嘣了一小下儿。
“不疼不疼,摸摸头毛儿。”
他似是被嘣疼了,眼睛都被疼红了。
抬头对着我呼出一口气,感觉得来个大台风。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开始给他洗脑。
“饿,饿,饿,饿,饿!”
我饿了,他疼了。
不想让他说对不起,没有点儿屁用!
对不起该靳知言来说。
门发出响声,一颗小脑袋悄悄的伸进来。我费劲的转头去看。
闻希延快速的走过来,小脸儿没水分的皱巴着,伸出手欲碰不碰的,停在我手臂处。
我给江愈示意让他把闻希延的手放我身上。
小手刚碰到手臂,就颤抖的开口,声音微哑的问我饿不饿。
随后把粥递给江愈。一个喂我吃粥,一个不转眼的盯着。
都给我整害羞了,嗨呀,这就是美少年的魅力吧。
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江愈就给我戴上眼罩让我歇会儿。
我被蒙在一片黑,违背着光亮想裘梦。
江愈说裘梦跟思凡哥出去吃饭了。
吃饭好啊。但,我不信。
住的是两人病房,那张床上暂且没人入住。
于是在听到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时,我忍着手臂的痛果断的扯下眼罩。
我的小老虎,脚步重重的定在隔壁病床旁。
从糊了一层土的鞋子看到折进去的袖子,我用了三十秒。
想伸出手叫他,可又感觉脱臼的痛苦。
他弯曲着腿,随时都要跪下来的姿态支撑他来到我身边。
我,抓住了裘梦。
又或者,他愿意永远在我手心。
没有说话,说不出话。
他抚摸着我的脸献上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