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之一途,非外在,魂也,心也,情也。
——《缘之契》
“屿别……长君。”轻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又迟疑的停下了手中剑,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因为战斗衣衫褴褛的青年:“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多的是,咳,你想要哪个?”青年嘴角溢出鲜血,明显落于下风,但他的眼神带着不服输的倔强,布满血印的漂亮脸蛋上努力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同时他一面关注着男子的动向,一面悄悄移动,试图找机会逃走。
“不,不,我知道,我快看到了,屿别庭。”男子不过一指便定住了试图逃走的青年,继续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你在哪?你在做什么?”
“大哥!咳咳……你要杀就杀,何必这样折磨我这样的?要么你就放我走嘛,我保证不再溜去你们妖修大人的地盘还不行?”此时的屿别庭虽然还顶着一张过于妖艳的脸,表情却比重生后丰富的多,说话也带着股年轻人的朝气。
“想逃?逃不走的,你我都是……”清丽的男子不为所动,说起话来还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那……那至少你让我做个明白鬼呗,大哥你叫什么啊?”屿别庭表面上故作讨好状,内心却对对方的说法极为不屑:逃不走?等我苦练百年回来打烂你个瘪三!什么玩意,长的人模狗样说话神神叨叨。
“……”
谁知他再一抬头就看见对方那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盯着他,吓得屿别庭咽了口口水,心想:坏了,师傅都说妖修能力千奇百怪,这个怕不是能猜到我心理在想什么。
“……灯织仙。”屿别庭本来已经引颈受戮,谁知道对方居然回答了他。
虽说定身术限制了他的行动,但他嘴皮子依然灵活,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开始试着与人套近乎:“哇,不会吧,你真的告我名字啊?”
可惜灯织仙并不吃他这套,只是歪着头不停打量他,仿佛从他身上发现了新世界一般:“我能看见,很多,很多……只有你,让我迷惑。屿别庭,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光!不要光……”
“吃的……吃的……”
“屋子……配偶……呃……”
不过片刻,屿别庭便回到了这个阔别已久的蜘蛛洞,里面的黑暗生物发出意义不明吱吱。呀的妖族语言。虽然妖修是先有灵智才会化形,但不代表所有未化形的妖都有理智,没有理智又何谈感情。在屿别庭看来,岩沉所期望的回乡探亲根本可笑至极,只能说在和平年代生活的修仙者对妖族的了解实在太少,根本不明白妖修的残酷性。如同人类对待牲畜一样,妖修也不会对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有同理心,只是遵循食物链的基本规则使用它们罢了。有灵智修为的纯血妖修只会产生有灵智的纯血后代,所以对妖族来说,无论能否听得懂妖兽的语言,它们只是一群牲畜。
“真是个腌臜又吵闹的地方。”屿别庭站在洞口嗤笑一声,给自己加了一个避尘结界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另一边,岩府别院。修行者几年不过须臾一瞬,记忆中破落的小院早已翻新,琉璃瓦反射着正午格外刺眼的阳光,白玉茶台取代了已生gui裂的石桌,大概只有墙角杏树还默默注视着院里来来往往的住客。
“呀!杂……沉少爷?你怎么在这?”
老房子能翻修自然是好事,岩沉估计是自己有机会去启明派的原因,希望母亲也能过的好些:“月夫人在里面?”
“早不在了,”侍女微微一愣,回忆岩月的行踪:“前两年的时候说是想回乡,也没什么人送就自己走了,东西还是奴婢帮着打包的。”
“回乡?”
“嗯,回丙申城。”
“那她是否还和岩府有联系?有没有具体住址?”岩沉没想到母亲竟然真的放弃了岩府,丙申城与朔城相邻,是西洲和中洲的分界碑,百年前与朔城多有战事,也就是近三十年才握手言和。不久前在岩府的会客厅也有那丙申城的城主,大抵是因为朔城的势力始终不如丙申城,岩家主才借着这次启明派的势头请人来示威的。
“近日都没听过夫人的消息,不过……夫人走之前老爷挽留过,其他奴婢就不知道了。”
“好,麻烦你了。”岩沉倒是能理解母亲离开的悄无声息,她在岩府的日子过的很辛苦,与其这样耗下去,拿走嫁妆回去置办个屋子显然更适合她。
“沉小子!原来你在此处!”院外传来了岩家主的呼唤,岩沉一抬头便看到老人已经跨过院门,挥手散去了女佣。
“有什么事,家主?”
“是这样,”岩家主上下打量他片刻,大大咧咧的坐到院里白玉凳上,眼珠一转开口道:“咱们朔城近些年发展平稳,各方面都算得上成绩斐然,只是可恨我岩府子弟不争气,一直没能在修业方面有所建树。也正是因此朔城的居民常被邻镇的修者侵扰,轻则因为斗法破坏房屋农田,重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在苦不堪言,即便事后追捕也无法定罪。”
岩沉倒没想到岩家主作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