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李被触及逆鳞,冷笑出声:“你要利用那段经历,让我有所感激是吗?”身体内部还残留着那粘稠得令人恶心的液体。他咬牙,隐忍情绪终于崩溃:“过去的两个月,我无时无刻不憎恶着自己,也憎恶着你。”
但他动摇了。
“你听不懂话?救赎者与受害者的过家家游戏结束了。”李索性撕破了冷漠假面,将愤怒全部倾倒在唯一还爱着他的人头上。
“我根本不关心你和谁在一起。”李忽略锥心痛楚,拿捏好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应该也清楚,我和你结婚,不是出于爱情。”
腰突然被抱紧,右臂骤沉,是男人把下巴搁在她肩窝。
“我会修改婚姻状况,并把财产转移到你名下。”李瞥见她手指,目光收敛:“至于戒指,如果你不愿保留,我会代为销毁,并将其折算成金额返还。”
“不,你误解了。”他松开她:“我只是来告别的。之后可能会发生危险,所以顺便提醒你避难。”
“你以为自己是谁?悲天悯人的救世主?以为能修好心甘情愿的婊子,将从内到外烂透了的贱货拖出泥潭?那伪善而无用的温柔只让我感到恶心。”男人吐出舌面上新刻的淫纹,眼底闪动着恶意:“要不要摸一摸?想让我发情给你看么?”
“你想要什么呢?”毕竟这段关系如同露水,她什么也不能保证。
但莉莉相信自己能从经历中学习。“这次我会保护你。”她下定决心。
“为什么?你说过,家人之间要互相保护…”莉莉说漏了嘴,男人应激般开始咆哮:“弱者不配谈及保护。”
然而楼下伫了个不知在这里多久的老熟人。
手被打开,莉莉撇嘴,不与病人计较:“快点进来吧。”她翻找出感冒冲剂和精神药物,甩在桌上:“先吃掉。我给全科医师发个邮件,问是否需要增服或者更换。”
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驻留唇角。莉莉从停车场走至公寓,有些心不在焉。多亏斐利斯把伞留给了自己,否则真难应付这瓢泼大雨。
况且,对方发现了莉莉对他的重要性。如果要报复,找到她轻而易举。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关系。
她将卷发撩至耳后,与男孩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看上去像是要哭泣。莉莉有些悲伤:“之前的经历不是你的错。不必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是受害者。”她断断续续说话:“我只是想要提供帮助,没有试图修好你。但显然我不知道如何处理类似事情,对不起。”离开孤儿院后,她十八岁就与李结了婚,之后六年摇摆于寂寞和享乐的两极,从未学会如何严肃对待他人痛苦。
“不要。”莉莉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情感投射。但无法控制。似乎又回到七岁那年,失忆后在孤儿院醒来,甚至没有家人可供怀念。她搜刮脑海,想找出和男人同舟共济的时光以说服他,但回忆竟如此匮乏:“前段时间,我一直陪伴着你。我以为…”
“…这可不好笑。”莉莉失语,许久才找回声音:“为什么?这是在报复吗?因为我有二心?你恨我了?麻烦说清楚一点。”
“你有什么毛病?”强忍踹过去的冲动,探了下他额头。果然很烫。
李沉默。他不能。否则就是背叛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正义。闪烁不定的双眼变得黯淡,如紫水晶逐渐滋生包裹体。
“…我?”
“所以会好好准备第一次,来取悦姐姐。”斐利斯轻抿嘴唇,抬头与她平视:“我要努力让姐姐开心。”
斐利斯愣住,睫毛湿漉漉的,眼睛却晶亮:“…想、想亲亲?”
“等等。”还未来得及推拒,李突然松开她扶墙干呕,像是吃了恶心东西。
莉莉恍惚。她想起来了,自始至终,他从未言及爱恨。唯一说过的只有:“让我保护你。”
莉莉别开眼,回避羞涩而热烈的眼神。他和自己差不多高,接吻起来会很方便吧。她鬼使神差地想。
李以为她在说丈夫与妻子的关系。秘密婚礼上,他发过誓言,会保护伴侣。但只要偏离了终极目标,就必须舍弃。
哇哦,惊喜连连。她收伞,准备开门,被淋透的男人却突然暴起,似饿狼般啃咬,舌头都伸了进来。
“逃走吧。”和我一起。李不知该如何表述。
“但我承诺会派遣专员确保你的安全。”
不知为何,这次防守十分疏忽,被玩弄几天后他就突破了封锁,还收集到足以翻盘的情报。自恢复理智以来,他便与公司高层密切接触。此后会晤,定能出台歼灭党羽的方案。为了得到协助以了却夙愿,他必须借此机会立下功劳。
“你说过要保护我。”莉莉抓住男人抽离的手:“我们不是家人吗?”
“后天要试镜。”莉莉任由他搂抱。好温暖。模糊的回忆与现实逐渐重合:“但是如果你给出一个理由…”哥哥。她把称呼咽了下去:“我就跟你走。”
“我们离婚吧。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