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吝踹开门就看见扶玄满身是血,地上掉着他的匕首,想来那声杀猪叫也不是扶玄能喊出来的。
他拨开人圈,见里头躺着胖子,正捂着流血的肚子面色惨白,四目相对充满了怨毒,封不吝瞬间了然,爱死不死的,他扭头就去找扶玄。
扶玄正蹭着手里的血,看似临危不乱,却在封不吝喊了两声之后才回过神来,焦虑的目光甫一迎上,脚下自然而然地后退了一步。
“过来。”封不吝短暂地皱眉,耐着性子朝扶玄招招手。
肯定是胖子手欠,堂堂匪首,出去劫货不领队,反倒在寨子里调戏别人老婆。
“弄死……弄死他……”胖子气若游丝,粗短的手指遥遥指向扶玄。
“抬到刘伯家里去。”封不吝挡着胖子的手指,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别死这儿丢人现眼。”
众人对胖子早有不满,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好几个出头鸟都被打了,没人再敢带头造反,这会儿封不吝随便出个头,都很有主心骨的架子。
“封、封哥,刀……”见封不吝护在扶玄身前,有人提醒道。
人人都认识,地上的那柄匕首就是封不吝的,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眼下扶玄偏偏用它刺伤了胖子,那么匕首就一定是扶玄偷出来的。
他偷什么不好,偷到封不吝的身上,还偷了个人人都认得的东西,这摆明了是扶玄想杀人逃命。要是继续准他在应安寨里随意走动,指不定哪一天,这匕首也要豁开封不吝的脖子。
“哦,没事,我给他的。”封不吝弯腰拾起那把匕首,甩了甩血,转了头朝着扶玄哂笑,“我给他留着防身的,这不,派上用场了。”
扶玄双唇紧抿,目光游离地看着封不吝的笑脸,不应允也不反驳。
封不吝的脸色有点变了,一把将扶玄扣进怀里,干净的手掌一下一下贴着后颈抚摸,扶玄的身子绷成紧紧的弦,被拨动得发颤,还沉浸在片刻前溅血的惊悚场面里。
凡间修士多以灵力斗法,少有皮开rou绽的外伤,扶玄飞升之后,更少见鲜血淋漓的场景。
那一刀捅下去完全是情急之下,封不吝刚刚招惹了他,他又被胖子死皮赖脸地纠缠,慌了神只想着摆脱,才会出此下策。那一刀不知捅在了哪里,拔刀之时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胖子叫得凄惨,一边喷血一边朝他扑过来。
血色像是甩不脱的恶念,不断侵据着他的视野,每个人身上好像都带着血,许多个血人朝着他指指点点。扶玄透不过气来,呆滞一般站在原地,直到封不吝把他摁进怀里,眼中才渐渐有了别的颜色。
“我老婆这么漂亮,招稀罕也是人之常情。”封不吝很快就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揶揄样,搂着扶玄安抚,就像在趁机吃人家豆腐。
一群爷们儿也不愿意围观他们搂搂抱抱,看不下去的大有人在:“封哥,要不先给嫂子……换、换身衣裳?”
“啧,你管这么宽!”
封不吝骂了一句,低头瞅一眼,扶玄身上溅了一大片shi淋淋的血,这身衣裳确实是不能再穿了,好在自己光着膀子,不然搂他一下也沾上血,可就太难洗了。
“去我屋里头,把他那套白衣裳送到后山。”封不吝说。
俩人紧紧贴着,扶玄的气息就这样喷洒在他的胸口,有茉莉花香勾着鼻尖。封不吝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当下心里就有了绮念,他清了清嗓子:“散了吧,都别过来。”
众人明明白白地散伙了,后山有一泉悬着小瀑布的活水源,他们常常去那边盥洗,封不吝把人带到后山,还不准人过去,是洗鸳鸯浴还是玩水就不得而知了。
正午的骄阳把水温都晒暖了,封不吝穿着裤子迈进池水里,把扶玄也揽了进来。
扶玄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比起刚才见血的后怕,他现在更害怕Yin晴不定的封不吝。
他是真的逃不掉了,一切确如封不吝所言,这个寨子里全是男人,以及想要强占他的男人。
沦为炉鼎这个结果他自然知晓,就算不被使用,他自身也会偶尔散发出惑人交合的味道。本欲隐于山林之间,不见生人安度余年,可不幸的是,这座山林之中早已安家落户了山匪。
最坏也不过是被人掳获,若是遇到向善之人,用这残躯助他一份力也好,可若是遇到恶者,便只能趁早自绝,先行断了自己这桩祸根。
匕首是他偷来防身用的,或者说,原本是留着自绝用的。
封不吝伸手去脱扶玄的衣服,得来了一个慌张躲闪的目光。
“矫情什么。”他手劲极大,拽了两个来回没拽动,嘴角一扯,索性直接把衣服从领口撕烂了。
“又不是没见过你什么样,不就多长个逼吗。”
扶玄惊恐,遮掩不及,血淋淋的碎布就被封不吝丢了出去,这又不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裳了吗?
“他摸你哪儿了?”封不吝低头就能贴上扶玄的耳朵。
“他……”扶玄一张嘴就回过神,他为什么要回答封不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