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本来在医院呆个两三天就成,被他妈按着呆了一周多,学校那边自然是请了长假,顾则右手伤了,索性期末考试也不打算参加了。
顾淮放完学就跑来看他,但不知是顾则有意还是无意,过来的这些天,不是有顾则的同学来看他,就是顾则在睡觉,顾淮不好打扰。
顾母在医院照顾顾则,顾父下班先来看下顾则,接着回父母那边,顾淮一个人呆在家,好在期末考试临近,马上就放寒假了。
顾淮想着放寒假,他就能天天见着顾则,可以帮他干些什么,比如倒水,再比如削水果。
顾淮觉得愧疚,但是没什么机会和顾则长谈,也没什么时间见到顾则。这一周多的晚上,他一个人在家,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而且,他不知道,顾则有没有答应汤锦,听同桌她们的聊天,应该是没在一起。
但是顾淮没问过顾则,他不敢确定。
他不希望顾则答应她,因为,这样就显得是顾则因为他才答应一个不喜欢的人的追求。
顾淮不想顾则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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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考完,顾淮以前都是马上就放寒假,谁知道学校居然通知高三学生还要继续上课,一直上到春节前两天。
而顾淮所想的顾则出院回家后,他们就能经常见面的想法也落了空。
顾则出院回家拿了几套衣服,就被顾父开车送去了爷爷nainai那里。爷爷nainai得知他摔下楼梯,着急得不得了,平时就囔着要来看,顾父顾母怕老人见到那头上的疤吓到,缓了一个周才让他们见面,爷爷nainai见着顾则,心疼得不得了,说反正学校请了假,就呆在他们那边,由他们照顾着。
顾父拗不过老人,顾则也愿意去爷爷nainai那,索性就送了去。
于是顾淮放学回来,依旧是空落落的家。
顾淮看着日历上的日期,距离春节还有十来天,还有十多天,他才能见着顾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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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小城,冬天难得下起了场大雪。
爷爷nainai家是老小区里的老房子,顾则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看下雪。
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
顾则用左手慢慢地舀起一勺喝着。
nainai从客厅跑来,将阳台上的窗户关上了些,“小则冷不冷啊,还是坐里面去吧,不要坐这里,风大着呢。”
“不冷,nainai,我坐一会就进去。”
顾则说着将一碗鸡汤喝完,亮着碗底给nainai看。
nainai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头上缠着的层层纱布,突然老泪纵横,口中还念叨着,“我小则命苦啊,命苦啊,怎么摔成这样...”
顾则看到nainai哭,一时也有点慌,握住nainai有些枯瘦的手,“哪里命苦,有这么好的nainai,还有这么好的鸡汤喝,命哪里苦,命好着呢。”
nainai被孙子的话安慰着,又是笑又是哭的,只是嘴里还是念叨着他命苦。
爷爷也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过来,顾则见状过去左手扶着,将人扶到客厅的沙发坐着,nainai也跟着进来,阳台的推拉门被关上,雪景也远去了。
顾则陪爷爷nainai坐在沙发上看电视,nainai还在一旁抹着眼泪,到了下午,nainai又说起他命苦,顾则终于忍不住问nainai为什么这么说。
nainai偷偷地看了一眼眯着眼睛打瞌睡的爷爷,给顾则讲起他爸妈的事情。
他爸妈刚好上的时候,男的二十,女的十八,在同一个工厂打工,都没到能打证的年龄,但是措施没到位,他妈年纪轻轻的就怀上了,去医院一检查,还是双胞胎,他爸和爷爷nainai自然想要让他妈将孩子生下来,尽管家里穷,还是跑遍了亲戚借钱,修了老家的房子,弄了聘礼去他妈家里,他妈家里不同意,找了几个小辈将他爸狠揍了一顿,他妈执意要嫁他爸,在他爸老家办了酒席,准备等年龄一到就领证。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妈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他妈家里的人突然有一天开了车将他妈直接强行带走了,为了不让他妈逃,还搞了迷药,绑住了手脚,他妈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搞不清楚状况,小护士说是流产手术,他妈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挺着个肚子抢了把手术刀跑出医院,他妈家人一靠近就被他妈挥着刀吓退,最后医院报了警,他妈连警察都敢拿刀挥着不让近身,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尖叫哭喊,说要见他爸,周围警察劝,医生护士劝,陌生的好心人劝,他妈依旧崩溃着说要见他爸,刀比划着都要比划到自己脖子上了,他爸本来就跟着来到城里,跪在她家门口,殊不知她父母根本就没把她带回家,直接扛到医院打胎,接到电话后,他爸也跟疯了一样,从车上下来到医院的那几步路,都是连滚带爬的,最后他妈见到他爸,还觉得是假的,是骗她的,刀子挥舞着,不让靠近,他爸眼看着他妈拿刀靠近脖子,冲上去夺刀子,被刺到了手臂,他妈见了血,以为是自己孩子掉了,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顾则听到这,表情复杂,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父母有着这样的过去。
他只觉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