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苦苦哀求。女子头也不回地转身,飞奔的马车拖着他的身子,碾过无数的细石沙砾,他满脸的血污,破碎的白衣尽数染红,声嘶力竭到沙哑。
他是谁?为什么,我如此痛苦。
美好逐渐破碎,我开始拼命地想醒过来,可却像被人按住了头,扎心那撕心裂肺的梦魇里,磋磨着我的血肉。
“羽儿,别哭了,穆哥不是有意拆散你二人,你知道这朝堂的是非哪由得我做主……你这般模样,我实在心疼……”
“穆哥……穆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阿秋,为什么?”
白衣男子喝得烂醉如泥,嘶吼着,捶打着,瘫倒在梨花树下,痛不欲生。
“好羽儿,都是穆哥的错,穆哥哥不对……以后穆哥会对你好的,我补偿你,好不好?”
火热的两具男性身体靠在了一起,白衣男子浑然不觉自己已然被人扒了精光,衣衫尽褪,而双腿已然被人从身后分开两侧,什么东西刺了进来。
“不……好疼……什么东西……好疼……好疼……呜呜……快拔出去……不要……”
“乖羽儿……再忍忍……马上就让你舒服……让你欲仙欲死……我的羽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不,为什么,我明明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去死。”
白衣男子恼羞成怒,拿自己性命威胁着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显得那么懦弱,无助又可笑。
那个男人果然忍不住笑了,轻言细语:“羽儿,我们别闹了。你若是死了,你的阿秋想必也活不下去吧。来,过来坐本王腿上。”
他是怎么了?那个像妓子一般在男人身上扭动的是谁?
如此淫乱,不堪入目,自甘堕落,这样的人居然也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有一双眼睛满是悲伤的注视着他,可他却陶醉在被强暴的快感里,叫的那样放浪污秽。
赤身裸体的男子突然惊恐起来,缩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
求求你,别看我。
不管你是谁,别看着我,这么污浊肮脏的我。
“羽儿,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打开看看。”
男人笑着,十分愉悦的模样。
“是什么?”
他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如落叶簌簌。
“秋……秋儿……”
那盒子里,是他最爱的女子,是她的人头。
“秋儿!”
我失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
“相公,相公……”
身旁温婉可人的女子面露忧愁之色,为我端来一碗汤药,轻声:“这是又做噩梦了罢,你昨日睡在书房,许是着了风寒,我让人煮了些汤药给你去去寒气。”
“昨日……”我惊魂未定,许久才缓了一口气。世子自是不便在文府出现,想必早已回了穆王府。
“你梦里一直唤着秋儿的名字,近来忙碌莫不是想她了,我去将她叫来?”
夫人如此说着,她指的“秋儿”自是我们的女儿——文思秋。
我摆了摆手,“不必惊动她了。”接过汤药舀了舀,喝了半口,道:“昨日那酒实在烈,也不知是何时买的,竟能把人喝晕过去,劳你费心了。”
“那酒……”她想了一下,道,“似乎是月前穆王送的,说是陈年佳酿,叫‘一步倒’,那种酒哪肯多喝的,怪我没瞧仔细,让人拿错了。”
我应了一声,便也懒得深究。昨日世子深夜来访,此番上朝必有一番腥风血雨。我思及昨夜世子问我的对策尚未答复,便被那酒一杯灌醉,便写了一封密信,叫了高滕过来送于世子,嘱咐他手脚利落些,切莫被人瞧见。
“救棋,当攻心。”
朝堂之上,方应台一反常态,对我客气有加,全然没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风头,我依然温文儒雅的模样,从容应对,一如既往地毫无纰漏。
下朝时,高滕匆匆到我身侧言语两句。随即我上了一辆马车,换了一身衣物,潜入巷道。
“世子,如今当避风头,你怎还约我到穆王府,若是你父亲……”
白衣少年摆摆手,笑道:“他被主君叫走商议,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顿时醒悟,是了,听说那红衣主教就地踢死了方家新送去的灵童,还发怒要杀了方氏满门,皇帝正为此焦头烂额,此刻拿不定主意,定然要求助穆王的。
“世伯,你所言我思量过了。攻心可解,但您如何肯定,那红衣就能心甘情愿如此?”
我接过世子递来的茶,轻啜一口,慢条斯理道,“能杀死神明的,唯有他自己。”
“他自己?”
“为了方韶清,自然还不够格。”我继续道,“但为了他的白羽,那人什么都肯做。”
“白羽……不是文伯伯的……”
世子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