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母亲还专门加了她的微信,给她发了好几个死亡微笑脸,“小歌和萤萤以后又是邻居了。我会叫她好好关注你的。”
黎雨难得听自家这闷葫芦接话,又接着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黎歌虽然应声,大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看她这立马变得心不在焉的样儿,黎雨又夸张地叹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黎歌调出便签,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最后又删掉。过了整整十分钟才做出回复。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黎歌确实饿的够呛,拖着行李箱从车厢里走出来的时候,她都有种想坐在上面滑着走的想法。许晚萤的视频电话像掐着时间打过来的,黎歌凭着自己最后的倔强摁下了“转为语音通话”,在三年之后再次听到了许晚萤的声音。
“秦阿姨,我账号之前被盗过,误删了很多人,所以我没有她的微信。”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而秦玉竹不作他想,立刻就把许晚萤的微信给推了过来。
大概过了三分钟,她的手机抖动起来,发出了与黎歌心跳相同频率的声音。
两年了,许晚萤头像都没换过,还是黎歌画的那只简笔画小猫咪,ID也还是两年前那个。现在重新加上她了,也不见换点别的做掩饰,黎歌实在看不懂许晚萤的想法,又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她大学开学日期是标准的九月一号,但是,按照黎雨的意思,黎歌得提前几天去整理好自己未来四年的住处——许晚萤空出来没租的两室一厅,附带一厨一卫一阳台。
黎歌用仅剩的那一点点力气摁住了手机的音量键,把它静音拉到了最高。
黎歌没有车上吃东西的习惯,身体醒了脑子还没醒。手里的包子一口都还没动,在黎雨车上发了两个小时的呆,倒是吃了好几口汽车尾气。车刚一停到高铁站,她闻着混杂在空气里的信息素味道就忍不住干呕了好几下,不过胃里也没塞什么东西,顶多呕出来一点胃酸。
高铁还差几分钟才检票,黎歌趁这个空挡去自动售货机扫了一瓶矿泉水,直到准确坐到属于自己的,靠窗的小角落,她才给黎雨发了一条,“我上车了,不用担心,你去玩儿吧”,但却没有回复许晚萤。
她盯着那句,“你已经添加了笙歌向晚,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系统提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为了彰显礼貌,她回了对方三朵艳丽的红色玫瑰。
凭借黎雨与许晚萤母亲秦玉竹的伟大闺蜜情,她走后门住进了这间完全不愁租的房子,而她对面住着的,就是许晚萤。她的房东,她的邻居姐姐,她闪婚又闪离的前女友。而未来四年,她还要作为所谓的妹妹,接受许晚萤“邻居姐姐的关照”。
黎雨也没觉着她这话有什么不对,踩着拖鞋走去房间替她整理要用的证件。
黎歌用手稍微梳理了一下乱掉的刘海,深深吸了口气,确认自己身上的气味阻隔剂涂抹完成,就拽着行李箱走进人群。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除了黎雨发来的“一路顺风”,还有一条许晚萤的,“你上车了吗”。
黎歌只踌躇了三秒,就摁下了添加键,还在验证框里堂而皇之地打上了自己的大名,“黎歌”。可刚把这个动作给完成,她就无力地仰倒到了沙发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
黎歌不是没有想过,她和许晚萤重逢之后要讲什么。她该用什么样的话向她表现自己过得很好,又或者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再考研,毕业就结婚,现在又离了婚。嘴边欲言又止的话,也没办法隔着屏幕好好表达。或许她应该自己去问,毕竟她们以后又是邻居了。
腹中缺食的感觉十分明显,黎歌不断口渴的同时还有点眩晕。这趟高铁只用坐一个小时,她干脆不准备吃东西,闭上眼睛养养神。兜里手机震了好几下,一想到可能有许晚萤的信息,她就不太想打开,干脆随它去了。
尽管她没什么好紧张的,也知道许晚萤一定会通过她的好友申请,甚至知道接下来她和许晚萤将不可避免重复相见。可她的手从刚刚开始就没了力气,都无法用力握住近在咫尺的电视遥控器,黎歌迟钝地虚空抓了一下,就眼睁睁看着遥控器掉到了沙发上。
笙歌向晚:你明天几点的高铁,我去高铁站接你。
“我靠……着沙发觉得挺舒服的。”
“你上车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后边还有蜂拥而至的车流,黎雨只交代了黎歌这一句,帮她把行李箱抬下来,就开着车走远了。
“小歌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和萤萤说,她要是委屈你,就和阿姨告她的状。”
,可别又给我长没了。”
宵烛:下午一点半到。
黎歌被她这话吓得咯噔了一下,旋即又发现只是自家母亲的戏瘾给犯了,一句经典的国骂在嘴边呼之欲出。
“你应该加了萤萤吧?”
她连发了这样两条,依旧显示正在输入中,就像是絮絮叨叨交代儿媳妇。黎歌扒拉了两下列表,实际上,她在许晚萤结婚的当天,就已经把她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