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生生世世记着梅君呢。
他此时跪坐在梅君身畔,另一只手学着以前见到的那样,去摸和轻揉梅君的肚皮,只盼能略微减轻些痛苦。
梅君鼻头换出的热气打在祁然伸出去给他咬住的手臂上,祁然数着那一下下节奏,心里已默念千万次佛祖保佑。他想起他们馆里供奉有招财弥勒和关二爷,他和梅君也曾一同行过拜礼,就像是成亲时给长辈鞠躬一样。不知道这些神佛管不管生育,他和梅君也给案前摆过瓜果核桃和糖果糕点,就冲他们收了这些礼,此刻也得庇佑一下梅君吧。
“梅君,我不气你了,求你,好好活着。”
“梅君,你要真想养这孩子,你就把他好好生下来,我们一起养。”
“梅君,你要是赶撒手不管,我就打死他,听到没。”
“小杂种,本来我是想等你生下来弄死你的,但是你要是乖乖的,放过我的梅君,我也放过你,我们假装相安无事。”
痛到快要失去意识的梅君听到“小杂种”两个字稍稍清醒点,一手去抓祁然的衣服,抻着脖子看他并拼命摇头。
祁然心下剧痛。
“梅君,你乖,把孩子生下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我都一定听着。”
孩子一点点下坠,折腾了一个下午,到小丫鬟终于又来送菜被这场景吓得赶紧夺门而出把产婆找来,情况才终于好点。产婆教梅君该怎么用力怎么呼吸,又时不时揉腹促进产程,帮助舒展穴口。
到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上了烛火时,那个娇娇女孩儿才总算下来。
祁然在一旁看着产婆为梅君清理下身,心里担心却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身份没法多问,又见着陈老爷也久违来了这小院,哪知见到是个女儿,就转头不见,让丫鬟抱走,也只看了床上已陷入昏迷的梅君几眼,大概是觉得人也没趣儿,肚子也不争气,就只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连句叮嘱和安慰都没有。
呵,老畜牲。女儿怎么了,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祁然在一旁冷眼看着这闹剧,瞅瞅床上的人,又瞅瞅丫鬟手里的女孩,下意识就觉得现在可不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场景,本就不需要那老畜牲来干什么,走了好,走的妙!只不过,只不过梅君醒来,知道他拼命生下的孩子被老畜牲这样嫌弃,会不会伤心呢?
嘁,梅君的心肯定还在我这,老畜牲都没吃过他的饭菜,他都没见过梅君在灶台上翻炒忙碌的样子,那是独属于我的!别人花钱就能见着梅君弹琴,可我却能享受梅君的美味伺候!
祁然心下,有些飘飘然,他想等梅君醒来,一定要好好道歉,问他愿不愿意跟他逃走,问他还能不能原谅他,问他是否还想和自己在一起....很多很多...
如果梅君不愿意,他们也可以就这样维持现状在小院里苟且偷生,相安一生。
他想要梅君,什么样的梅君都要。
第二天一早,换成了祁然给梅君送清粥小菜,小丫鬟虽然因院里多了个孩子,稍稍敬业了一点,姑且没有在此时擅离职守,却也对这两人这种互相帮忙的生活方式见怪不怪——两个贱种,除了彼此,也没人能看的上了。
“梅君...”
梅君此时已衣衫半敞,在喂小娃娃,祁然从上方,能看见梅君因生育而鼓起的半边胸脯。
梅君一见他,想起昨日的疯狂,还有些畏惧,怯缩地抱紧女娃,裹紧衣裳。
祁然心内大悔。
“梅君,你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我、我只是来看看你,我还给你做了点吃的,虽然手艺不如你,终归能填饱肚子、养养身子。”
梅君这才有些放下心防,祁然变得很不一样,自己受了他几个月冷眼,此时见他恢复体贴,也算有些宽慰。
梅君吃着由祁然亲手喂过来的粥菜,不知怎的,两眼就落下泪来。
这样相敬如宾,彼此相亲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了。
祁然心下凄凄,他真是永远拿梅君没办法,恨也是他,爱也是他,但是比起每次强忍冲上去抱他吻他的冲动与他保持距离冷然相待,果然还是这样平和亲近的相处更适合他。
那个一丁点大的女娃被梅君抱在怀里,在梅君享受喂粥的时候悄悄睡了过去。
祁然收拾好碗筷正要收走食盘,梅君却从身后拉住他。那手因为昨日一天的折腾,现在还很无力,与其说拉不如说是软软地搭着。
然后怀里被塞进一个娃娃。
祁然怔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定定地看着他。
梅君又抽过祁然没抱孩子的那只手,手指在上面勾画起来,“这 是 我 们 孩 子 ”。他们曾经多次用这种方式交流。虽然慢,但那浓浓情意却仿佛直通心间。那痒痒的触感总能撩起他的心绪。
一时间祁然如遭雷劈,一时许多问题想不明白。
小院东西匮乏,每月只给些定银,主要都用来买菜买衣服了。笔墨纸砚备的都不多,现在已经翻找不出存货了。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