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龙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咬住他的耳垂,动作很轻。舌头划过耳洞,脸颊,精灵感觉自己正要被啃食。
精灵哑然失色。
“很好。”敖龙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还是问了,嘴唇发抖。
敖龙掬起湖水,伸展五指,精灵看着水液漫过敖龙修长的手掌,其间升起淡淡的白烟。
“很久以前,不愿前往以太界的灵魂会沉入湖底,各化为一滴湖水,无论季节如何流逝,鬼魂所化的水滴都比寻常的湖水更寒冷。再后来,很多年过去,异常的水量增长,这座湖生长起来,如你所见......变得如此庞大。”
他抬起头,看见敖龙在深深注视着他,目光几乎要把他刺穿。
“重生?”
他扬起眉毛,“你想怎么样,让我把湖里的鬼都生下来?我差点以为我是女人了。”
“以太界的灵魂融和为一,湖下的鬼魂也一样。但不幸的是,湖水洗涤了他们的自我意识,可能还有其他多余的部分。”敖龙耸肩,又说道:“后来,他们浑然一体,变成了单独一个灵魂,一个生物。任何一滴湖水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散发出来的阴气影响了周围的领域,即使仅仅只是湖上的水雾,也使得周围的自然环境被转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从此脱离了原本的世界,在这个异界里,成为了新的生物。”
他皱起眉,忽然想起敖龙昨天的话。
“......这个故事不错。”他慢慢冷静下来,说道:“伊修加德附近的确没有这样的森林,你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一直以来,食物全是你来准备,你盯着我进食,或许就是为了确保我服下睡眠药剂。在这些天我完全无法分辨每次
他即将永远也逃不了。
记忆里种种异常掺杂成一团混沌,但即使理清这团混沌,也不会出现他这双废腿能走的出路。他秉持傲慢的天性抿着唇,在敖龙为他穿衣时只是冷眼看着前方。
“只是觉得可爱罢了。”
他仍然处于这种状况里:越是去思考,越是会发现思考只是徒劳无益。
精灵在敖龙的肩膀上闭上眼。又是和先前几日一样的脚步声,风声,落叶被踩踏的吱呀声,一切在广阔的黑暗中静悄悄的响着,忽然,精灵听见了水声。
船夫径直往这边划来,好像本来就知道这里会有人似的,精灵全身不舒服,一切都太过诡谲,他的手脚也因此变得冰凉。
敖龙抽出伸到他衣服里的手,把他抱到湖边,湖水轻轻摇晃,好像和精灵肚子里的精液发生了共鸣。精灵发觉自己的身体比往常要沉重,准确来说,是敖龙留在他腹中的精水变重了,就像和湖水浑然一体,现在重重的压着他的小腹。
太重了,不像是精液,反倒像是羊水。自然精灵从来未曾怀孕,只是凭直觉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成长。他的“羊水”即将破裂,流出,然后是......分娩,他将产下敖龙的孩子。
“你让我喝下了鬼魂?”
大湖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近似海,敖龙把精灵放到湖边光滑的岩石上,走去掬一捧湖水到精灵面前,精灵紧皱着眉,出于好奇心还是低头喝了下去,湖水冷得像在冰里冻过,清甜,没有咸味,他面前的确实是湖。
精灵还是保持了沉默,他的脸色惨白。
他们又在晨曦中出发,浓雾中的杉树林也和昨日一样无穷无尽,无论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景致,白杉,雾气,枯枝败叶,没有其他了,天空也只不过是浆白一块,敖龙究竟是如何辨认方向的?他又是在哪里找来的食物?
精灵脸色苍白,他慢慢摸着自己的小腹,里面涨得有点痛,液体在重重往下坠。
敖龙伸手进他的衣服里,捏起他的乳尖玩弄。精灵皱眉,这个时候,视网膜里出现了移动的东西,由远及近,破开湖上乳白的水雾。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湖。
连自己身体内部的消化系统都已经变得陌生,那么在他体内,“已经”和“即将”变得陌生的地方还有多少?
不一会儿盘子见底,他愣愣看着敖龙收拾器具。
“不说话就是,果然如此吧。”他冷笑。
湖水压着他的小腹。
“重生。”
连日以来相依为伴的树林被抛到了身后,面前骤然开阔,连天空都变得明晰闪亮,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淡薄的云。
是一个黑衣船夫,远远看去,似乎戴着黑色的高帽,帽檐下是雪白的面具,不过这些纯属猜测,在这种距离下,只能看见大致的色块罢了。
“我会死吗?”精灵终于忍不住提出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杀了我,把我沉下去。”
精灵望着湖面,湖面无边无际。
料调味,异香四溢。精灵看着毫无食欲,只是机械性的把递到面前食物放进嘴里。他认为自己必然会呕吐,这种事情交给他坏脾气的消化系统处理就好。但结果是食物顺畅的滑入食道,似乎瞬间融化在胃里,渗进全身器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