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向文下班时间比程苪优早,所以通常会绕路开车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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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显得格外沉默,因此引起了程苪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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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苪优侧着头,疑惑询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邵向文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心底一颤,语调僵硬:“没什么,可能是今天上班格外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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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苪优眨眨眼,接受了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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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妻子开始玩手机了,邵向文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状似随意地提起:“老婆,咱爸和咱妈感情是不是很好啊,妈走了三年,爸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还没走出来,天天也不爱出去走走,来了一周也没认识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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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病故地母亲,程苪优按掉手机,神情低落、眼底黯然:“爸妈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红过脸,他们的感情肯定是很深的。妈身体一直都不好,爸他应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至于不爱出门,爸是一直这样的,乡下朋友也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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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向文嘴唇动了动,其实他更想问岳父和岳母生活中是否亲密,但是看着情绪低落的妻子,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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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车程里,两人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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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苪优是想起了亡故的母亲。
邵向文是不停回想着下午岳父喊出来的话,心底沉重,回家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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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邵向文希望回家的路能一直开下去,最好永远没有尽头,但是终究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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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苪优率先进了门,邵向文步履沉重地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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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就见岳父和儿子安安坐在餐厅里。
安安这时已经上小学了,不需要大人喂饭,这会儿吃得快把头埋到碗里了。他听到开门声,忙不迭地从碗里抬起头,看到程苪优和邵向文,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大叫起来:“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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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苪优脱下小包放在沙发,迎了上去,笑眯眯地摸了摸邵宁安的头:“安安今天乖吗?有没有吵外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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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举着勺子,小身体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我今天有帮外公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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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意听到她们提起自己,笑容温和地连声附和。
他看见邵向文一直在玄关那边磨蹭这什么,温声温气道:“向文,你和苪优收拾完就洗手吃饭吧,等会儿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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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邵向文身形一僵,过了片刻,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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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回答,程书意就折回头继续盯着安安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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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向文看着恍如无事发生的岳父,感觉心口一堵,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仿佛被影响到的只有自己。全都是因为岳父的身份,如果此刻被他听到这种事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一定会直截了当地质问,但是正因为是岳父,正因为是这样和他的小家紧密关联,他反而犹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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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想,岳父是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想来想去,也只有岳母生病的那段时间,岳父搬来家里住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熟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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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思考这些也毫无用处了,如果不是自己无意中撞见,大概是不会知道岳父的心思的,毕竟岳父平常的举止无异,对他也仿佛对待平常的女婿。这样想着,他更加不忍质问,岳父一直是这样温和软弱的,他们岳婿素无矛盾,岳父也没有想做出什么。如果他不加考虑地逼问,结果一定是伤了岳父、妻子的感情,岳父打道回府,事情也只能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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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该怎么处理,他暂时还没头绪,只能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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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意能感觉到这几天邵向文再躲他,两人的对话很少,独处时间更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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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天下的一剂药太猛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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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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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周,程苪优有个重要的公务需要出差。以往这种时候,邵向文少不得工作小孩两头忙乱,但是这次有父亲在家,她是完全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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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满身轻松地收拾行李,打完电话通知父亲和丈夫,就愉快地和同事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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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她抛在公司的邵向文,挂完电话后心底立刻沉重。
这么多天,他还是没思考好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同样一直在避免回忆他的几度对岳父的身体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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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书意和邵宁安吃完饭,也没见邵向文回家。程书意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仍然打了电话询问,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