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刚刚的粗鲁之下脖子上会不会又痕迹。果然失控之下是没有办法思考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的吧?情绪会像开泄的洪流,把逼仄的出口冲破,即使是自厌作为前调,也会有毫无顾忌的放纵畅快来收尾。
真是恶劣的快感。
“这么进去的话,你的…方锦,说不准会大吃一惊。”摸了摸脖子,想到可能出现在我甚至不知道具体模样的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想笑。“说不准会微妙的觉得自己躲过一劫哦。”
老板对此毫无回应。
“真可怕啊。”虽然对方默不作声,我也难以遏制自己此刻的…感慨的欲望?刚刚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麻痹感还没有褪去,那种带着焦灼感的愉悦让我真的很想抽支烟,但此刻的情境下,也只能悻悻靠着车窗空想而已。“虽然爱情不是什么失去就会死掉的东西,但看老板你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觉得可怕。”
眼神停在对方紧抿的唇上。
“在往深渊落了哦?完全能明白自己的处境,非常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在滑落,但这清醒毫无用处。”
“要么毫无生趣的残喘,要么变成面目可憎的样子。”
男人眉头抽动了一下。
“——所以老板你还是很舍己为人的哈。”
以此作为表示肯定的结束语,酥麻感渐渐消失,那惹人厌恨的意兴阑珊再次袭来,好似在蛋糕的糖霜上撒了一把灰烬…
再一脚踩烂。
踩蛋糕的鞋子不见得有多爽快,甚至最后被人留在这满地狼藉里,一起成了垃圾。
“烦死了。”低骂了一声,索性也闭上了眼。
这条路或许真的长的很,车内过于安静,温度和气味都让人昏昏欲睡。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每个声音都有自己的目的,并且有理有据,让人忍不住把这昏睡当成另类的清醒。
一个圆和另一个圆一起站在校门口,焦虑的说个不停,半圆急匆匆的从家往外赶,明明没有目的地,却好像自己有似的。
睁开眼的时候,仍有些不能分辨。车平稳停靠已经不知多久。
“已经到了?”说了句废话,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男人下车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胳膊。“老板——回去之后,要做爱吗?”
“我上下都行。”
“祁先生,真是好久不见…这位是…?”
手臂还残留着被人粗暴拉拽的疼痛感,没吃饭真的一点Jing神都打不起来。收回四处寻找食物的目光,对着来人笑了笑:“我…”
“爱人。”老板打断道,“没办法,他老嚷着要我带他出来走走…叨扰了。”
“哪里哪里,您二位能来,是鄙人的荣幸。”
客套话被双方顺口抛出,能感觉到四周隐晦的打量目光,没有了然,倒是有不少狐疑。
看来我和方锦长得不像。
这也好,省的…“我Cao。”看着相携而来的男女,忍不住爆粗的同时下意识的往老板身后躲了躲。
不是吧不是吧,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主办人下意识的看了看走过来的人,满头雾水的对上祁光,发现对方难看脸色后识趣退场,“看来您有事要忙,那就不打扰您二位了。”
“祁光。”斯文俊秀的男人看到祁光后,神情复杂的打了个招呼。
祁光点了点头,神态自然,毫无异常的迎上去,给了个拥抱。“好久不见,阿锦。”
手掌轻轻的放在清瘦的肩胛上,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不自觉的紧绷。祁光忍不住露了些苦涩意味的笑,但很快整理好了自己,一手把身后不知道在干嘛的人拉了过来。“认识一下,这是我现在的爱人…”
在名字这一步祁光卡了壳,他总不能在这种场合下对方锦说自己爱人叫什么狗,但他确实也不知道身后男人的姓名。
“好久不见了,阿竟。”一道女声响起。
心知躲不过,我也只能无奈转身,对上了那张明艳的脸。
“…好久不见。”
哈,谁能想到我老板的白月光的老婆,会是她呢?
毕竟没真的亲眼看到过,如果知道有这么尴尬的时刻,我宁愿老板那天直接用枪轰烂我。
“一个拥抱?”她张开双臂,挑了挑眉。
“…一个拥抱。”略显沉重的走了过去,俯身的时候,听到她落在耳边的低语。
“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那只纤细的手冷的厉害。
“无家可归的野狗总要迎来他的命运。”我笑着轻轻拍了拍她,像是安慰多年前的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女孩,那双惊恐的、被眼泪浸润的眼睛,和后来冰冷的带着恨意眼睛重合了。
这双眼睛多漂亮,又清透,又明亮。
“而命运总是公平的。”
…那我们就姑且称它为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