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犯困,早晨冷得人起不来,谢骄在被窝裹成一团,干脆就赖温君庭床上不走了。屋里地暖烧得旺,温君庭体弱畏寒,冬天总是特别难捱,幸好有个小暖炉竹马暖床,勉强能扛过冬天。
床上被褥凌乱,温君庭慢条斯理地穿衣挽发,往日病色苍白的脸蛋罕见捂出一点点红晕,如雪中艳梅的好看。他正要起身,自团团的被窝里便伸出一只不安分的手抓住他的袖角,扯着不让他走。温君庭太了解小竹马谢骄的脾性,知晓他这是想赖床撒娇,若不是温家家教森严一日不可缺课,他也舍不得被窝里暖融融的小竹马。
温君庭轻轻地挣开那只手,又过来摸摸被子里冒出的毛茸茸的脑袋,谢骄把脸埋在被窝里,不高兴地翻了个身挥开他的手。温君庭也不恼,体贴地替他将被角掖好,声音很温柔地:“今日再缺席早课就要挨夫子骂了,不起来?”
谢骄一听他说这件事就烦,憋着起床气整颗脑袋都蒙进了被窝里。温君庭又不厌其烦地帮他拉拉被子透气,颇有些无奈。身为最受宠爱的小皇子,谢骄逃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夫子管不住他,所幸有个事事替他Cao心、又当老婆又当妈的竹马温君庭。温家世代贤臣,这一代嫡系幼子温君庭饱读诗书,惊才艳艳,只可惜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同多动叛逆的小皇子正好互补。两人相差不过两三岁,打小就在一起玩耍读书,温君庭这个当哥哥的对他也是十分照顾,脾气又好,人也贤惠,除某些原则性事情外对谢骄可谓是百依百顺。
昨夜温君庭冻得睡不着,拥了几层冬被还是身上发冷,只是默默忍受着,小竹马仿佛通晓他的心意,大晚上的跑过来找温君庭读书。谢骄肯好好念书才是出鬼了,抱着几本杂书滥竽充数,脱了鞋袜就一溜烟往他床上钻。
温君庭本想劝劝他,可谢骄身上委实暖和,钻怀里跟抱个小炭盆似的,倒叫他有些舍不得放手。谢骄才不管那么多,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整个人扭麻花似的手脚并用缠温君庭身上,被子里一下子暖和起来。
两个人胸膛相贴着取暖,温君庭一摸,小孩还出了点小汗,他有些心疼地替谢骄拭去鬓角汗珠,低头一看小竹马已经黏黏糊糊抱着他的腰睡着了。
温君庭却有些睡不着,指尖细细地描摹着少年的眉目,算起来谢骄也十五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眼角眉梢都是稚气。唇红润润的,看着十分好亲。温君庭有些出神,回过头来手指已经不由自主摩挲着谢骄的唇瓣,只是迟迟没有吻下来。
外间冬雪窸窣,温君庭低低叹了声,终是合上眼,一下一下轻拍着竹马入睡。
思绪至此打断,昨晚睡得太暖和,有些起迟了。温家嫡系子弟是没有晚起的资格的,温君庭收回手,又理了理衣冠,匆匆出门了。温君庭前脚刚出门,下一秒谢骄就Yin着脸把枕头砸出去,翻了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