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瑄和纳兰夫人在商场逛了一圈,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两人都购入了不少东西,倒也没有刻意去买宝宝的用品,只是有母婴店就进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顺手挑了几件自己看着顺眼的小衣服、小被子。
这些东西其实在家里和品牌方说一声就会送到家里任她们挑选,但纳兰夫人却想着带月瑄出来散散步,顺便活动一下筋骨,让她在孕期也能保持适度的运动。
两个家庭的长辈,都在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感到兴奋,只有纳兰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要当爷爷了,他当然高兴。
可他不高兴的点依旧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亲生儿子给“拱”走了。
这种又喜又酸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都矛盾得厉害。
这种复杂的情绪,纳兰霖不敢在月瑄面前表露半分,只能把矛头对准了纳兰羽。
于是,每回一和纳兰羽谈起公司的事务,或者仅仅是在家打个照面,纳兰霖总会忍不住Yin阳怪气几句。
看到他这别扭的模样,纳兰夫人不知道偷偷乐了多少回。
此时,纳兰霖瞧见回家的就只有妻子和女儿,没忍住说道:“公司是离开他一个人就转不了了吗?”
纳兰夫人刚换好鞋,闻言忍不住失笑:“你这是嫌他不回来,还是嫌他回来得太晚?”
“爸,是我让他去忙公司的事,晚点再去找沉泽聚聚的。”月瑄接过话头,笑着为纳兰羽辩解道:“他天天在家围着我转,我也有点吃不消,总得给他……也给自己留点空间透透气嘛。”
要是月瑄不替纳兰羽说话还好,一说完就被纳兰霖瞪了一眼。
小白眼狼,白疼她了,胳膊怎么净往外拐。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晕开一片流光。
私人会所的包间里,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桌上摆中一瓶刚开封的威士忌静静立在冰桶旁。
沉泽晃了晃杯中的酒ye,琥珀色的ye体在灯光下折射出一圈圈光晕:“叫你那么多回,总算肯出来陪兄弟我聊聊心了?”
纳兰羽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示意服务生给自己一杯温水。
他面色平静,目光扫过沉泽,淡淡开口:“情场浪子也有需要人陪的时候?”
沉泽被他这一句堵得一愣,随即仰头干了杯里的酒,苦笑着摇头:“你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现在后悔了,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没听你的话,好好认真谈一段感情。我以前总觉得,谈恋爱就是图个新鲜,腻了就换,反正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多的是。”
沉泽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辛辣的ye体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要结婚了,带着我的女儿。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我还是……难受。”
纳兰羽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很直接的问:“你难受,是因为她要结婚,还是因为她要带着你的女儿嫁给别人?”
沉泽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僵,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张了张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立刻回答。
是因为她要和别人结婚吗?
是的,他爱她,或者说,他到不久前才发现,自己还爱着她。至少那份不甘和占有欲,从未真正平息过。
想到她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和别人共度余生,他的心就像被钝器反复重击,闷痛难当。
“……都有。”良久,沉泽才艰涩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干哑得厉害,“她要结婚,我难受;她要带着我的女儿嫁给别人,我更难受。”
“你应得的。”赵明安靠在沙发背上,理都不想理沉泽:“你之前玩得那么厉害,我们几个人谁没说过你,你放心上了吗?”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压抑许久的不耐:“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嘛去了?”
这几天晚上,一直被这个冤种兄弟折磨的赵明安早就不耐烦沉泽这个样子。
他本来以为,沉泽顶多喝几杯,发几句牢sao,哭一场,第二天该干嘛干嘛。
谁知道,这人居然天天来会所报到,一坐就是一晚上,嘴里翻来覆去就是‘我后悔了,我难受’。
刚开始,他还耐着性子劝两句,后来干脆连劝都懒得劝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来陪我喝一杯。”沉泽说着,抬手就要给纳兰羽倒酒。
纳兰羽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动作不重,“我不喝酒。”
“一杯而已。”沉泽试图把酒瓶往纳兰羽那边倾了倾,语气里带着几分醉意的执拗。
纳兰羽的手却纹丝不动,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力道不大,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坚持。
“月瑄怀孕了,她闻不得我身上有酒味。”
纳兰羽的声音不高,却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