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明慎此刻正坐在桌前翻阅着昏礼的各种事项。这些本不需要她Cao心,皇家的好处大概也在此:一声令下,多的是人帮你把一切都安排得稳稳当当。这不过才四五天光景,几乎就是弄好了。
按理来说,及笄之后的皇女就该搬出宫开府,凰明慎却没有,这次成亲,也意味着她日后是要住在朝阳公主府里了。又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这次的昏礼安排得其实并不算声势浩大。她也不至于在凰宁儿重病的时候搞这么大阵仗虽然大家都知道凰宁儿只是风寒但要是她真的这么做了,保不齐就要被言官参上一笔。
这就又是她现下的缺憾处了。言官不是那么好拉拢的,浴凰还的确是有很多直臣忠臣的:俗话说,就是一块铁板。
凰明慎可没少碰这种壁。她刚开始拓张势力的时候年纪小,碰了几次壁,认识到在言官里头插手一是难度大,而是眼前的利益没有当时其它六部反馈来得多,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费心结交言官了。上次那个敢犯言直谏的言官普文苑,虽一直是名声在外,凰明慎也没结交过。
所以现在她才有些懊悔。她一直知道,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眼下她行事只得谨慎又谨慎,避免被言官抓到把柄。虽然她确实也习惯了如此。
好在谨慎行事的昏礼虽然低调,却也仍然是给足了三家排面。凰明慎实在忍不住夸她的大宫女,移日在这些琐事上头帮她省了不知多少心。她瞧见正侍候在一旁的移日:做得不错,此次昏礼后,给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打点一番,多发一个月月钱。你也是。
移日自然谢了恩。凰明慎也就低头看着凤府严府蓝府送来的嫁妆单子,几乎都是密密麻麻,份量也差不太多。
唯有严府单子上的一条:夜明珠手镯一对吸引了她。她从未听说过,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竟也能拆下来作手镯,瞬时也就起了兴趣:把严府送的那对夜明珠手镯呈上来。
半晌后她拿着手里剔透无瑕的镯子把弄,白日里,那镯子看起来不甚显眼:瞧着也就和羊脂玉差不多,是要透亮些。倒是也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严索骥这老狐狸这次也是拔了些毛的。她朝移日感叹道。
毕竟是长孙出嫁,严相自然是上了心的。否则给外人瞧见,恐以为不给公主面子。移日道。
犯不着她,硬塞个人已经算是很不给本宫面子了。凰明慎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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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上次被她呵斥之后就冷落至今的吞月匆匆来报,伍德妃伍蒙求见。
伍蒙再一次来得令人猝不及防。他像是完全没有一点自己是不速之客的自觉。凰明慎宣了他进殿,刚要皱眉问他什么事,他就颤颤巍巍地跪下了。
这会倒还有点像真的了。伍蒙几乎是一跪下就带着哭腔,被凰明慎叫人搀起来后,瞧着那平日里气色很好的脸蛋都惨白得不像话,眼眶下更是黑青一片,活活一番弃夫模样。
凰明慎眼皮一跳,寻思着最近也没听说凰宁儿对后妃使了她年轻时候爱玩的那些花样,怎得就又把伍蒙搞成这样了。
殿下,殿下,贱奴自知这副模样面见殿下乃大不敬,实属情势所迫,望殿下恕罪。伍蒙实在是哭得不能自已。
何事?从头说起。凰明慎皱眉,只感觉恐怕又是他那位贵妃弟弟在作祟。
殿下,昨日家中门房收到一木盒,家母大人本以为是友人所寄,打开一看,竟是,竟是伍蒙抽抽噎噎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竟是何物?
竟是一根性器。伍蒙再没脸没皮也羞于提起,这般脏物来污了公主殿下耳朵,贱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说着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
凰明慎属实是没想到。她凝眸,感觉事情变得越发棘手了:可是你那贵妃弟弟的?
伍蒙原本有些平复的心绪,听见弟弟就又开始涤荡了:回殿下,贱奴贱奴不曾亲眼见过,但恐怕正是。求殿下早日查清真相,让贱奴那可怜弟弟莫要再受折辱了
凰明慎只好应付了他,心中却难得有些怅然。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伍家收到的那物什儿真是北域贵妃、伍家二公子的,这消息传出去,势必是要掀起一阵大风波的。伍二伍荃嫁过去北域才三年不到,就从贵嫔封到贵妃,按理来说还算是得宠。
可若当真如此,一个还算得宠的贵妃在北域皇宫内失踪十天半个月,竟然无人察觉?
凰明慎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伍荃不知因为什么事,被禁足了。被禁足的贵妃不出来走动再正常不过了,往往宫里的宫女侍卫也要跟着低调行事,一般都只能在御膳房或是内务府走动,也就罢了。她在宫里长大,看到的这些失宠禁足的妃嫔,无一不是如此行事。
可如果一介贵妃真要悄无声息消失,恐怕光被禁足也难以成事。除非这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甚至暗中故意隔绝伍荃和他人的交往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把伍荃囚禁起来并且割下其耳朵和Yinjing的人。
在北域皇宫里能一手遮天、下达给妃嫔禁足的命令、有自己的私牢,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