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好像流干了,又或者天气太热蒸发掉了。
宁木再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她两边脸都红肿着,嘴角干涸的血迹蜿蜒出一道血痕,稍微一动牵扯到整张脸都会发痛。
很开心吧,看我的笑话。
松散的头发挡住她的脸,声音很轻,能想象到她正缓缓张开裂开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发音。
没有咬牙切齿,没有歇斯底里,声音平淡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艳阳高照,唯独她逆着光。
像被神祇抛弃的信徒,被灰暗所吞没。
是不是很开心啊。
得不到回答,宁木缓缓抬起头,那一瞬间有点像恐怖片里的贞子,她咧开染血的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书妄歪了歪头,盯着她看了两秒,也笑了起来。他把她抱进怀里搂紧,感受着身下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那是她鲜活的证明。认真地回答:我刚刚才发现,比起看别人欺负你,我更喜欢你被我欺负的样子。
不好意思呢,宝贝。
话是这样说着,语气里却并无半点不好意思。
宁木只觉得恶心,恶心的胃里都难受起来,下一秒就要被恶心的吐出来。她一口咬上他的肩,用尽了所有力气,直到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我恨你们,她卸了力气,靠在鲜血淋漓的肩膀上,你们会下地狱的。
书妄拽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低头吻上去。
正午的太阳很烈,所有的污秽都无处遁形。
宁木闭上眼。是啊,不然她怎么会有一种被灼烧的刺痛感。
唇瓣贴着唇瓣,书妄语调甜蜜:我们会一起下地狱的。
自天台那次后,陆青青的座位空了好几天,也没人再来找宁木麻烦了。
宁木乐得清静,趁着这些时间抓紧复习。这次月考她发挥的不太好,分数刚好卡在分数线上。
她必须考上s大,到时候就能离开这里,还能和妈妈在一起。
大课间她去书店买了两本真题,回来时发现班里气氛诡异的安静,是那种在她踏进教室之后一瞬间的安静,就好像有什么事
视线落到自己课桌上,上面除了叠的高高的一叠书以外什么都不剩。而她原本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生正收拾着她的课桌。
崔俊脸色难看,却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宁木捏紧了手里的习题,愤怒夹杂着疑惑烧上头,她大步走回位置上,尽量压抑着情绪问:你在做什么?
收拾东西的男生头也不抬:换座位啊,你的东西我已经收好了。
崔俊看着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发现宁木根本没在看自己。
他紧张地期待着宁木能拒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份期待。
哪怕他自己不敢拒绝他还是希望宁木能站出来拒绝。
跟谁换了?
少女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就像被他们骂小三时一样逆来顺受。
恶意扑面而来,而她照单全收。
崔俊突然生出一丝愧疚,时隔这么些天来的愧疚。
宁木看到自己跟谁换了座位之后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你们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没有人理她,发脾气的她像个小丑。
她就像被割离在外的孤岛,孤立无援。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宁木认命的去新的座位。
书妄撑着下巴笑yinyin地看着她落座,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宁木不说话,沉默地收拾东西。
啪嗒,才收拾好的书被一只手推倒。
宁木看了两秒,重新整理,眼睛从始至终不抬一下。
啪嗒,刚整理好又被推倒。
你有病是不是?
宁木忍无可忍,抬头怒视。
书妄:不理我我会伤心的。
宁木:有病去医院治。
书妄摇摇头:医院治不了。他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只有宝宝的小逼能治,治治我吧
神经病!滚!
宁木瞪圆了眼睛,生怕别人听到。
上课时,书妄撑着脑袋看她。宁木巴不得老师看见训他一顿,结果老师根本不往他们这边看。
下课时,她写真题,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宁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落枕了。
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想忽略都难。这样太影响做题的效率,宁木皱着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你。书妄毫不犹豫,放学跟我回去。
谢天谢地,他们在最后一排,周围的人下课差不多都出去了。不然宁木真想给这口无遮拦的嘴一巴掌。
不行。宁木心都揪起来了,上次是意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我是住读生,晚上宿管阿姨会查人的。
两人僵持着,崔俊从前面走过来,木木,方便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