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鳞儿躺在床上发呆,快睡着的时候想起今天还没吃过汤圆,硬睁开沉重的眼皮拖着瘸腿起床。
这一年,那人虽然总是欺负她,但也帮了她很多,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讨个吉利。
犹豫了一会儿,她打开了主卧的门,怕突然开灯闪到他,摸黑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叫起来。
黑黢黢的,她都能感受到被他的目光杀了好几百遍。
花生,芋泥,抹茶nai酪,你吃哪个?
随便。
或者酒酿圆子的?巧克力脆皮的?
那就每样来一份吧。
章稚松的嘴比铁还硬,吃起她做的东西来倒是很诚实,细嚼慢咽保证光盘,让李鳞儿觉得自己有做大厨的潜力。
要是他不想睡她了,说不定她还能当个住家保姆,收了她,保准一日三餐加上下午茶一个也不重样。
有人陪着夜里偷吃,好温馨啊,李鳞儿感觉那人似乎离她近了些,憋在心里的话纷纷地叫嚣着要跑出来:
来了重城后,我就一直很倒霉。努力学习拼命打工,想攒钱出国交换,最后却被学校退学。家里人觉得我丢脸,怕我带坏弟弟妹妹要不是你收留我
李鳞儿忍不住开始掉眼泪,桌布上的印花被她的泪水溅得一团模糊。
章稚松放下勺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凡事有因有果,怪运气不过是你自我欺骗的借口。
他说得没错,可是她还是不服气。
她站起来,激动地辩解道:我只是想实现梦想而已,你们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的人根本就不明白。我只是想过得更好,又有什么错?我不服气,如果我有你的条件,一定比你活得Jing彩!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别的我不知道,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歇斯底里。
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把白皙的脸蛋蹭得通红: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我感谢你。你却要让我更难受。你就那么讨厌我?好歹当时,你那么多次小组作业都是我一个人把你的部分全做完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他把桌上的手纸盒子抛了过去,稍微耐下心来:要不是对你印象不错,我也不会对你的自甘堕落感兴趣。
她扁着嘴不知道是要继续哭还是要笑。
他把汤圆吃完,擦了擦手,赏赐似的扬了扬唇:味道不错,今年希望你还能活着,继续给我带来乐趣。
他还是第一次夸她做的东西好吃,她心里舒服了点。
李鳞儿再次和许正衡见面时,正在上交际舞课。她本让他下了课再来的,没想到他早到了不止一点点,正巧配对舞伴时她没有搭档,老师就让他入了场。
因为是成人初学者的程度,老师只是要求先学会舞步,脖子就不需要像镰刀似的那么仰着。
他们腹部贴着,腿时不时纠缠到一起,他的体温从轻握的手中传来。
她是个肢体不协调的笨鹅,也亏他能在被她满地乱踩的情况下,还满面柔和地朝她微笑。
一曲终了,她脸颊染上了红晕。
同课的姐妹都对这位小帅哥很感兴趣,把他围住问东问西。
他笑了笑,说:要是在追的人也能像大家一样喜欢我就好了。而后把视线投到李鳞儿的身上,引来成群的瞩目,她差点没吓得原地滑倒。
今天只是为了答谢他上次背她回家答应他陪吃饭的,绝对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李鳞儿在心里默念道。
光是注意西式的餐桌礼仪,就让她神经有些紧张,还要应付对话,食物的味道反而没有能仔细品尝。
他说了些他的近况,很体贴地没有问可能会让她尴尬的问题。
两年前在做他的家教时,他还在上高一,现在正在顶尖大学读着最王牌的专业,并没有辜负他父母对他的高要求。
她当时本以为会碰到个像章稚松一样难搞的富二代小孩。
接触后才发现,其实他性格很好。那时是盛夏,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汗流浃背,他会先请她吃西瓜或者喝冷饮,让她舒舒服服地开始上课。她跟他讲题,他也会认真听讲,一点就通,根本不像会逃学打架的样子。
太好了,看来你后来有好好念书。李鳞儿为他由衷感到高兴,当年你到底为什么要刻意去做这种完全不适合你的事呢?
不适合我吗?许正衡勾唇问道,姐姐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温柔、聪明、乖巧的好孩子?我很欣赏你噢!她不假思索地赞美道。
和那时候的话一样啊,他晃动着红酒杯,血般的光影映上他的唇齿,姐姐你是不是也一直被这么评价呢?你以前看着我,是不是就像看到你自己一样?
确实如此,师长对李鳞儿的评价也常是如此。
在家里时承包一切的杂事,在学校里由于过分好说话而常常被同学拜托麻烦的事情,作业从来不会迟交,老师要求多早开始在教室自习就多早去,就连被辅导员性sao扰和威胁第一反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