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高二的暑假，有回林兆让谢别去找他，晚上给朋友过生日。谢别到林兆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了，他也没上去，给林兆发消息说在楼下大榜等着。等了一会就看到有个女生在和老师谈话。老师的神色是挺严肃的，女生倒不是，笑容没下去过，看起来还想逗老师笑。

    谢别离得有点远，具体说什么没听清，但四处静悄悄的，他也就隐约听到老师说，不要仗着成绩拔尖就乱来。

    过了一会，她把老师哄走了，是哄没错，那位老师走的时候没带点怒气，比刚刚训她的时候好太多了。但女生的笑脸也随老师走后消了。

    谢别看她往角落去了，是块没灯的地，找了个花坛边蹲坐下，从口袋掏了个盒子，看不清，但是随着打火机在黑夜里闪起的光，也不难猜到。

    谢别觉得挺有意思的，多看了两眼。结果那女生好像发现了他，明明两人隔那么远，谢别总感觉可以看到她眼里的波澜不惊和不屑，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慌张，她甚至冲他的方向吐了口气才把烟熄了。她熄了之后还用脚拧了两下烟头，把它用纸包起来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才扭头走了。

    谢别笑了，然后看她从那里离开，除了开始被发现的那一眼，她都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谢别看她走了，上前，走到刚刚的花坛边。结果发现角落里隐约有什么东西闪着光，谢别蹲下看了看，是铭牌。

    他捡了起来，看了名字，黎淼。

    鬼使神差地，他没把铭牌放这。等到林兆从楼里出来，二人一起出校门的时候，他把铭牌放在保安室失物招领处了。林兆问他放的什么，他打了马虎眼说没什么。

    这事他也没和林兆说过，没想到那天的女生是黎淼。想来也是，那段时间宏安也就几个尖子班在补课。

    这么一想，他倒也理解为什么黎淼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盯着他的脸。高中的黎淼是个大家眼里的好孩子，以他现有的印象来看，现在的黎淼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生，也不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倒是有点像高二那个夏夜的样子。

    但谢别又想起了那晚上她的眼眸。他并不打算提这件事，按黎淼的性子会不会扭头就走不说，他感觉，她绝对会不爽。没必要。

    不过谢别倒是有必要加大自己在黎淼面前出现的频率，免得黎淼晾着晾着就把他这号人忘了。

    五一过后，谢别几乎每天去那个扭了脚上球场打球，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叫林玄的。谢别知道他们认识，就是不知道这个林玄是不是林兆口里那个格格不入的男生。

    谢别连着一周都没收到黎淼信息，但是在球场看到了她，也不止她。还有短发女在边上。

    黎淼最近有点忙，有个比赛要准备，要不是于何清今天非拉她来，说林玄晚上请客，她也没想来，更不会碰见谢别。

    于何清看到谢别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冲黎淼使了个眼色。黎淼无视，找个了地坐下。于何清一坐下，又猛地起身。把黎淼吓一跳，还看了看地。

    这是有针还是咋的？

    于何清理了理衣服又坐下，不是！我想起来了，我不是说他眼熟吗？

    黎淼眨了下眼，示意她接着说。

    上学期，在东园的篮球场，我们还盯着人家说他帅呢。不过那时候你有对象，我又不是去看他的。就只是在边上看了好一会，你仗着你没戴眼镜，看得可是肆无忌惮。那天晚上，可就我们两女的在边上看来看去的，还给人家排名呢。

    于何清看黎淼没动静，往她脸前凑，你想起来没？

    想起来了。我是在想，他认出我没有。我是近视眼没认出他来很正常，他可不是近视眼。我们两那动静，也不小。她没给于何清说话的机会，林玄那天还亲你来着是不是？

    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下次克制点，你那嘴都破了。我能不知道吗？

    闭嘴！你怎么这么欠呢？于何清作势去掐她，你俩呢？最近还晾着？今天可是天时地利人和。

    晾着但没忘。不过我得搞清楚他认出我没有，谁是被动方得两说了。今晚我就不去吃了，你们去吧。

    黎淼这个人有点毛病在身上，她很极端。要么喜欢一些天上白掉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要么就喜欢别人搞不到的东西，她去靠她那小脑瓜得到。当然了，两种途径得到的东西，她的态度肯定不一样。

    谢别就属于后者。可是如果说谢别一开始就在算计她，她就要考虑一下这个人值不值得她费劲了。

    黎淼很坐得住，她也不催，就在球场坐着，时不时玩下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空。她放空，但是眼神朝着谢别。她坐到短发女和林玄走了，球场上的大部分都走了。她还坐在那，身体朝向和眼神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谢别看到了，看到黎淼那眼神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他也不下场，两个人就耗。最后是和谢别一起打球的受不住了，体力和心理上的双折磨，一边打球，一边被个大美女盯着。太难受了。等人都走了，谢别拿了运动包把汗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