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馥有这般出动,呼啦带走了不少人。
他一马当先地急追那即将没入黑夜的人而去。
那人先冲的甚是厉害,但座下那马却不如陈馥有座下这匹,渐渐慢了下来。
夜深,看不清人,陈馥有又是一番打马上前。
“兀那妖道,还往哪里跑?!”
他又是一跃,两马之间距离越发近了。
可前面那人却像是甚是熟悉清崡道路一般,一个急转进到了一条连看都看不清出的小路里。
陈馥有险些没能跟上,正心恨此妖道妖术厉害,却见前面的马身又是一转,又转去了另一条路。
就这般左右翻转,很快陈馥有便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他心下开始觉得不对劲。
顾衍盛再在清崡停留多时,也不可能如此熟悉此间地形。
而再眯起眼睛去捕捉那人身影,只觉马上之人比之那道士,甚是矮小。
“不对,不是那妖道!”他一下反应了过来,“必是襄助那道士的清崡之人!”
比起此人,陈馥有当然更在意自己怎么也抓不到的顾衍盛。
他心恨自己不仅明知是调虎离山,还中了个彻底,急急勒马停下。
他指了左侧一队人,“你们继续追!不能让妖道的同伙跑了路!”
说着又急道,“剩下的人跟我返回码头!”
......
码头,冲天的火光乱了起来。
东宫船上的徐远明如何没有发现异常,立刻叫了人往喧闹处一探究竟。
然而陈馥有留下来的人亦不是吃素的,当下就有一位百户带着人拦截了他们。
“好叫东宫的大人们知道,此处有那水匪作乱,锦衣卫行事,各位还是不要过去了!”
但他也不过是阻挠罢了,东宫自有凌驾于锦衣卫之上的权利,当下徐远明亲自上前,带着众人不顾阻拦地往那乱处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还没赶到之时,陈馥有急急返回。
他一下就看到了远处喧闹处的人影,那人影和方才马上再不一样,这才是真的他要抓的顾衍盛!
可东宫的人也发觉了,正要赶上前去。
陈馥有心下急了起来,万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那么他回京城真的无法向宗家交代了,一时顾不了许多,眯起眼睛发了狠。
“传我的令,今晚水匪作乱,但凡见到贼人格杀勿论!提头在手者,奖白银千两!”
此令一传,下面的人瞬间向喧闹处涌了过去。
所谓水匪之祸,根本是假。
他是要搅浑了这水,趁机向顾杨二人下杀手。
而他人手颇多,便是东宫的人也不够阻拦。
顾衍盛和杨木洪眼见陈馥有的人提刀奔了过来,而东宫的人却被他们拥乱在外,心下俱沉了下去。
手中的抵挡渐渐无力,可陈馥有的人太多了,谁都挡不住了。
杨木洪被刀刺在腿上,一下跪了下去。
顾衍盛替他抵挡,也已不支,又被一枪戳在了旧伤之上。
他不甘地笑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天意吗?是天意不让庶族翻身吗?”
谁料话音未落,忽然一阵更响亮的马蹄声,自四面围了过来。
只几息的工夫,顾杨等人都看到了跃马而至的男人。
谭廷一声令下,这混乱的码头陡然被数不清的人手完全包围了起来。
陈氏的人马一下不知所措,又在下一息被纷纷上前的谭家人,按住了手中刀剑。
陈馥有看着高于自己三五倍人手的谭家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谭廷。
他嗓音都尖利了起来。
“谭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风将马上人墨色的披风裹了起来。
他只听见谭家那位宗子,趁着声音说了一句。
“谭家不想再居中旁观,今次,要出手助人。”
话音落地,陈馥有只觉脑中轰鸣。
“这......谭家也是世族,怎么能去帮他们?!”
他一下指向了杨木洪,“谭大人难道忘了,正是此人害死令尊吗?!”
这话提及,周遭都静了下来。
夜风呼啸,谭廷没有看向那杨木洪,反而看向了陈馥有。
“你们陈氏怎么就这般确信?还是说,当年先父之死,你们凤岭陈氏插了手?”
他紧紧看住了陈馥有,这般问出去,只见陈馥有面色一紧,在这话中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有一瞬的怔住。
他那情绪,被谭廷完全地捕捉到了。
谭廷忽然闭起眼睛,心下为父亲阵阵发疼,讽笑一声。
“没想到,还有这层乾坤......”
在这般情形下,谭廷再不可能居中姿态,他只一个眼神扫过,有备而来的谭家人,便控住了码头前所有陈氏的人。
东宫的人见状立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