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种在逼良为娼的感觉。
宁绍音那夹杂着愤怒和绝望的表情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事做得我自己都觉得很不理智,但我不能不做,宁绍音对我的依赖程度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控制的局面了,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只会把我们俩都拖进一个可怕的局面。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也不能害他走上另外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就算很多人表面上一本正经,私下里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我不想让宁绍音有一个见不得人的随时可以成为把柄的存在。
我自己并不在意做一个地下情人,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因为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所以我才能老老实实在所有看起来比我地位高的人面前点头哈腰做出低人一等的姿势来。不是因为我和这里所有的下人一样被驯化了,而是我在心里知道这些人的本质是什么样,他们很多见不得人的癖好我都一清二楚。
柳风居是我的据点之一,但我并不是完整的掌权人,只能说是占有一定的股份。毕竟我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家仆并没有资格拥有产业。
真正的大老板是刘昀。
这次带宁绍音过来,一方面是因为这里不可能泄露消息,另外还有些我要见刘昀一面的原因。
“你家小少爷安排的怎么样了?”刘昀腿架在桌子上,衣衫不整,头发也不修边幅的杂乱无章,五官有些粗犷,但并不是丑陋的那种,加上他学问不错,乍一看很有种风流不羁的浪子模样,这种人还挺受某一类文士的推崇。
可惜他爹是留昭国出了名的一本正经老学究,他每次见到儿子这个模样都会给他一顿暴揍。弄得刘昀根本没胆子在家多呆。
柳风居基本上就是他第二个家。
“不该你问的事情。”我不太喜欢他那种探查的模样,宁绍音和我的事情我希望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而刘昀也只以为宁绍音只是比较信任我。
刘昀灌了口酒:“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早就有办法脱身了,干嘛还要在宁府做个下人,直接来柳风居帮我分担点事情不行吗。我还罩不住你?”
我懒得跟他解释这些,他从小到大都不是平民身份,眼里更是放不进任何一个奴隶身份的人,要不是我第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做了些让他刮目相看的事情,可能他在别处见到我一个奴才,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我,更别说现在平起平坐了。
“你还没有功名,就仗着你爹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名头,咱们只能小打小闹,真正布局还要更多的资源。”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酒,拿在手里,没有喝。
这酒目前在皇城私下的小圈子十分流行,比其他酒要烈许多。是我教给刘昀的蒸馏技术,之前留昭国的酒都是浅薄寡淡的很,喝一斤都醉不了,现在这种酒几乎可以说是有价无市,全城只有柳风居和其他几个我授权的渠道才能买到。
刘昀摸了摸下巴:“那你在宁府很多事都做不了,又是个奴才的身份,很多事都没法做。”
我摇头:“你错了,我出来才会更受限。我现在的身份,做很多事反而不会被人起疑心。换成别的身份。根本没有人会搭理我。”
“那你啥时候出来。我现在见你比见皇帝还难。”刘昀这种嘴上没把门的性格真难得没被他爹打死。
不过也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才愿意和他合作,不然畏畏缩缩,做什么都瞻前顾后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要陪宁绍音去太学,以后送消息的时间要改一下。”
刘昀停顿了一下,表情失去了那种浮夸,有种很难描述的哀伤流露出来:“欸,那还真不错,我也算那小子的师兄了,以后你帮我们引见一下,说不定很聊得来。”
可惜他的同窗们早就在各界占据了多样的地位,只有他,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个吊儿郎当的混混,连他爹都对他失望的彻底。
我暂时可不打算带他见到宁绍音,现在宁绍音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再跟刘昀学点东西,估计能折磨死我,而且他不是被退学的吗?不过这都是他的私事,我没有什么窥探欲。
“我让你做的那件事,效果怎么样。”我不想回他的废话,把话题转回正经事上来。
这一问,刘昀好像没有出现过那种奇怪的表情,十分兴奋道:“没想到,你的这个想法还真有用,谁想到去问收罗这些流浪的乞儿帮我们工作啊。我按你说的这么安排,全皇城的消息都如囊在手,就算这些乞丐不认识这些官员长相,可哪个时刻谁出门,哪个时刻谁家进人,汇总起来一分析,简直明明白白。之前有些大家族里仆人那里严防死守挖不出来的东西,用这些乞丐蹲点,一下子就补全了。你真是个天才!”
我点点头,有效果就好,之前我们考虑的是从仆人那里下手,可这只能获得一部分消息,有些家族的仆人嘴都很严,根本不可能泄露家主的消息,现在用这些不引人注目的乞丐蹲点在这些高门大户的家族门口不起眼的地方,很容易就能获得我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