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我进门的时候我爹头也没抬,算盘拨的劈里啪啦。他不是帐房先生,但是对账目方面的了解和钻研不比专门的帐房先生差。
“嗯。”没外人的时候我在他面前还是很随意的。
“这是去了之后的学员名单和部分信息,哪些人需要走近些,哪些人不能动。都要弄清楚,你自己先记下来,然后盯着少爷看完,平时少爷注意不到的时候要记得提醒他。”宁广的头发都半白了,才有了我这么个儿子。他连着伺候了两任家主,可以说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宁家,而且他还会教育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也把自己的一身奉献给宁家。
我花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慢慢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
或许我永远学不会他们所要求我该有的忠心,但是我已经学会如何在表面上装出自己该有的样子,这是活下去的必修课。
作为一个人下人该有的必修课。
“我知道了。”大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消息获取渠道,宁家的渠道只有我爹和宁潇澄掌握,也许可以加上我一个。只是他们还不知道。
“这一去就是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在外注意身体。”这句话则是来自于一个父亲的关怀。
我一直怀疑太学可能是个穿越前辈搞出来的东西,因为在我了解到太学的课程设计之后,真的感觉很像我们那个时代的大学模式。
这个时代可没周一周二周末这种玩意。唯独太学的上课时间就是授课五天休息两天,再加上学期中间最热和最冷的天气休息两到三个月。以及,太学共授课四年。
真的很像去上大学。
当然,也有不同,至少太学的学生,可以带个仆人。要不然凭借我的身份和学问,估计连太学的门槛都摸不到。
我拿过那叠资料,先翻看了一遍,碰到不清楚的还会问一下我爹:“沈国公的庶子需要避一避吗?”
宁广道:“按理说庶出要考试合格才能有机会去太学,不过沈国公嫡出的孩子只有一个女儿, 所以他去找陛下要了个旨意,让庶子去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去上个学,简直复杂到我头皮发麻:“这次还有两个皇子啊。”
宁广点了点头:“其实是三个,四皇子已经第四年了,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太学,所以碰到他的机会很少。至于其他两位皇子,因为同年,所以一起入学。到时候尤其要注意少爷的态度。定不能表现出对任何一个皇子过于亲近的态度。”
“如果他对某个皇子做出什么过于亲近的态度呢?”我问道,怎么解决我自然知道,但是按这种情况我不该知道。
“那你就要想办法让他对另外一个皇子也亲近些。”
总之就是要一碗水端平呗。
宁绍音自然没那么笨。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他爹在这皇城里如鱼得水深受皇帝信任,可不是凭借那张跟女人似的脸。
某些权谋之术,他比谁都清楚。
这些古代人没有那么多娱乐设施,每天就琢磨怎么弄权,玩得那叫一个六。
把那份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就拿着东西回到我和宁绍音的院子。
作为宁国公府第二个主人,宁绍音院子的豪华程度不亚于他爹的,唯一差的就是他爹的院子里有个豪华恒温大浴室。
宁绍音就只有个比较大的沐浴间,平时需要烧水在浴桶里洗,至于其他的吃穿用度装饰啥的,有些比他爹的还好。
宁绍音这会正拿着个话本不务正业地翻着看,听到我进来的动静把书往垫子底下一塞,眼巴巴看着我。
我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把资料递给他。
他接过来翻着看,动作比我快多了,没一会就翻完了。我知道他都记得了,外人不会知道,但没人比我更熟悉他了,这家伙和他爹一样,天生的过目不忘。我暗自酸了一波,这爹俩,专门气人的。
宁绍音看完有些意味阑珊的模样:“没劲。”我接过那东西,用了些内劲,把那份东西粉成碎末。
我知道自己在这一瞬间像个碎纸机。
我对于宁潇澄花了大功夫送我学武这点还是很感激的。
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更好的照顾和保护他儿子,但学会了之后得到切切实实好处的确实是我,尤其是我现在绝对可以算是一个武功中手的水平了。
我甚至可以做个碎纸机。普通下人哪能呢。
当晚,我睡在宁绍音旁边一个隔帘的下人房,这地方挺窄的,地方不大,我睡好几年了。等蜡烛熄灭,万籁俱寂。果不其然,一个穿着白色亵衣的影子灵活而熟练地钻了进来,熟门熟路地样子好像这才是他的床。
“回去睡。”我倒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为这房间一到晚上除了我和他没有第三个人。
“我睡不着。”委屈巴巴的声音。
宁绍音脸皮是真的很厚。
“你在我这就睡得着了?我要早起,你睡到一半就得被我吵醒。”我在进行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