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生出一阵荒唐感,唐国上到皇帝,下到群臣,个顶个的不靠谱,居然要让一个异姓公主奔走善后。
不过话说回来,历代唐皇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六朝中,唐国的皇后和公主少见的强势,在这上头吃过大亏,因此极力堵死后宫干政的渠道,甚至连皇后都不立。又用群相制,避免出现独揽大政的权臣,再加上推行科举,打破寒门与世家的界限,结果没有了汉国外戚擅权的弊端,也解除了晋国门阀对君权的威胁,却使得宦官坐大,连皇帝的
废立都要看太监的脸色,只能说各有得失了。
“呃,安乐我带回来了。”
“我知道。那丫头也是个不听话的,先扔你这儿,好好教训教训她。”
“……教训?”
“哎哟,程仙人,你想什么呢?送你个贤妃还不够,还再白送个我大唐最漂亮的宗室公主?”杨玉环冷笑一声,“你猜对了!一会儿你就上了她!赶紧着,别拖拖拉拉的,不像个爷儿们!”
“不是!”程宗扬愕然道:“你是在说反话讽刺吧?肯定的!”
“你不是一个劲儿对我流口水吗?这会儿白送你个处子还不要?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你们唐国公主……都这么随便的?”
“说什么呢?本公主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好吧?
杨玉环口气缓和下来,“当心你的伤势,窥基还没死呢。”
说着杨玉环飞身而起,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夜色间。
程宗扬立在檐上,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握起拳,在她亲吻过的那根手指上,轻轻亲了一口。
寒夜漫漫,程宗扬却毫无睡意。他拿起杨玉环留下的酒瓮,一手举到唇边,饮了一口。
酒液入喉,回味甘冽,却是平常难得一见的葡萄酒,再看瓮上,还带着内府大盈库的签牌。
这么好的酒,独酌未免可惜。程宗扬朝下面看了看,老贾房内的灯烛已经熄灭,院中黑沉沉的,除了暗处警戒的郑宾等人,其他兄弟都已经入睡。
“呯!”
程宗扬推开门,把睡得正熟的袁老头拽起来,“睡什么睡?起来喝酒!”
片刻后,袁天罡裹着被子窝在床边,只露出白发苍苍的脑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地瞪着他。
程宗扬对他的怨气理都不理,拿来两只酒碗,提起洒瓮斟满。
“上好的葡萄酒,还是宫里的贡品。味道跟我们以前喝过的差不多,太难得了。来,干一杯。”
袁天罡没好气地拿起碗,尝了一口,不禁“咦”了一声。
“是吧?爸爸有好东西,头一个就想到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你个头!”袁天罡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
程宗扬只想找个人对饮,夜深人静的,也就折腾自家儿子没有负罪感了。他没话找话地说道:“我看墙头的电线都拉好了?效率挺高啊。你拉的?”
“我拉的你吃吗?”袁天罡道:“我去首饰行换的现成的银丝,让吴大汉奸干的活儿。你给的钱全都花完了。”
“全花完了?怎么感觉分量不大够呢?”
“少来这一套!”袁天罡义正辞严地说道:“你才给我几个钱?再说了,人工不要钱啊?”
“好吧,好吧,喝酒不谈工作。”程宗扬道:“老袁啊,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有啊。”袁天罡道:“我刚才还做梦呢。”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在考场上,正做题呢。”袁天罡抱怨道:“就差最后一道大题了,你个天杀的,把我薅起来了。”
“梦到考试?你这梦挺稀奇啊,考的什么?”
“稀奇?这梦我每月做一回,一回考七科,每回的题都不带重样的。”袁天罡道:“早就习惯了。”
“你也太惨了吧?”程宗扬同情地说道:“都再世为人了,竟然还做这种噩梦?你当年被考试摧残过还是怎么着?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你懂个屁!怎么就噩梦了?我打小就喜欢考试!我穿到这个世界,一身的科学知识,连口饱饭都混不上,也就是梦里考试做题,才能派上用场。你都不知道,那感觉有多棒!”袁天罡眉飞色舞地说道:“跟你说,最爽的还得是微分几何!做起来太他妈的过瘾了!”
程宗扬都觉得没法儿接话。这也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做题硬是做出来吸毒的快感。这是什么畸变体?
“做题还有瘾呢?”
“废话!古人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微分几何就是我的人生!”
“我看你病得不轻。”
“你做几何吗?”
程宗扬想都不想,“不做!”
袁天罡奇道:“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程宗扬决定还是找点正常的话题来聊,“说点别的吧!”
“什么别的?”
“除了考题以外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