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他放松警
惕,怎幺能如此确定她会来到这间诊所接李乔治去为丈夫做手术,把这一切都算
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从李乔治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对自己的到来是有
充分准备的,而且他有极大可能不是被胁迫参与的,否则他不会那幺淡定自若。
石冰兰越想越没头绪,越想脑子越乱,短短几分钟无数个猜想冒出来,很快
又被她自己推翻掉。就在她陷入迷惘之际,李乔治早已从屋角的小门溜走,但从
办公室的大门外却走进一个满头白发,身穿考究西装的男人。
说来奇怪,如果光是从头发的发色上看,多数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年过六旬
的老人,但如果从面容上和身材上观察,却不难发现这个男人绝对还处于中年,
年龄也就是五十岁左右。
这男人的个头约有一米七五,戴着金丝眼镜,步履稳健的走到石冰兰身后,
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李乔治是我请回来的,是为我做事
的。我知道那混帐小子在救护车上给李乔治发了短信,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接他。
事实上,我今天是想找你聊聊的。」
男人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得石冰兰通体颤抖。她的疑问确实得到了解答,
但却对背后这个低沉声音的主人的到来倍感不安。她战战兢兢,一点点的转身,
当她终于直面这个男人时,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讶变成了恐惧。
就在几个小时前,石冰兰还以为李天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计划
中的「黄雀」。现在,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黄雀」。丈夫,自己,还有刚被楚倩咬死的李天明,其实
都是被他这个「黄雀」算计的「螳螂」!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才是今天差点就毁了他们的一切的幕后黑手。仅从他能
不动声色地调动近百名武警,还有监视丈夫的手机这两件事就能看出此人的身份
是何等显赫……
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石冰兰,但她却从这笑容中看出了阴毒,她还是问出了
那个问题,用颤抖的声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是嫉恶如仇的石警官,还是那混账小
子的帮凶和娼妓?」男人一边说一边坐回了刚才李乔治的皮椅上,用同样的手势
示意石冰兰坐回原位。
令石冰兰感到诧异的是,这个男人跟其他人见到自己的反应截然不同,
两只仿佛可以看穿万事万物的眼睛凝视着她的俏脸,视线根本没有在她的胸前停
留哪怕一秒钟。石冰兰只觉这男人有种强大的压迫感,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满
腔的怒火在他面前全败火了,仿佛气球被戳破,里面的氢气全都跑光。
石冰兰耷拉着头,垂着眼睛坐回了那把椅子上面。男人注意到她的精神状态,
把放在桌上的钢盒打开,取出其中一个钢珠,端倪着它,「告诉我,你觉得这样
的东西装在一个人的身体上,那人还是不是人了?」
石冰兰抬头望去,确认这钢珠的确就是她日日夜夜所服侍的圣物上面的东西,
但对男人的问题却没有作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她如果赶不到麻醉剂失效之前回去,自己的主人该怎
幺办?除了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恐惧和压迫感之外,这是她现在心里所想的唯一
一件事。
男人脸上期待的表情变为了失望,无声地叹了口气,钢珠又被他放回了盒子
里,「果然,你只是长得像她,你不配做她的女儿,至少现在的你不配。我今天
不该亲自来的。」
这番话入耳,在石冰兰的心里悄然荡起了涟漪,她听进去了,「长得像她」,
「不配做她的女儿」,这个男人口中的「她」一定就是自己的生母瞿卫红,那也
就是说,这个男人跟母亲认识。因为猜到此人的背景,未知权势的恐惧和压迫感
少了一些,她煞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
石冰兰抬起了头,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白发男人的面容,她开始在记忆库中
搜寻和匹配,一年多以前,她曾对生母的社会关系做过系统的调查,虽然因为文
革的关系,不少档案和资料都已遗失,可剩下的也不少,这里面就有母亲曾经服
役过的部队的花名册和照片册。
虽然因为事过多年,当事人早已年长,但基本的体貌特征还是没变的,老鼠
眼,方形脸,高鼻梁,小耳垂,高低肩,拥有这些特征的一幅幅黑白照片在石冰
兰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