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情地践踏,身为大元帅却委曲求全成了敌
人的妾室。而最令她痛心的是,那些所谓的大宋将士和杨家上下,对她这个元帅
竟不闻不问,甚至还按照敌人的意思,拱手想让给魏登,仿佛她就是一件可以随
意买卖的商品。在敌营的这几天来,除了曾杰冒险营救,其他无人过问,她像是
被抛弃和被遗忘的一样东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天意。若非天意,怎么会
让她一个堂堂的三军大元帅,沦落到这种非人的处境呢?若非天意,她的所有反
抗,所有意志又怎么会被敌人一一击破呢?如果是上苍安排她下半生要沦落青楼,
那反抗命运的结果,只会像之前一样,给她带来更可怕的打击。既然如此,何不
逆来顺受,至少也可以让身体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燕娘看出了穆桂英的动摇,连忙乘胜追击,给予她致命一击:“你的儿子现
在还在魏将军的手里,你要是按本姑娘说的做了,不但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也
能保证你儿子的生命安全,每日给他好吃好喝地供着,何乐不为?”
穆桂英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这名妖娆的女子,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
按你说的做,就可以留下文举的性命?”自己既然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唯一
的希望,是可以保全儿子。
燕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穆元帅,想必你还不了解我燕娘的本事。当年
在汴梁城里,那些三公九卿见了我,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何况在这小小的南唐呢?”
穆桂英倒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摇头道:“我不要接客!我不要成为妓女!
除了接客,其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燕娘的目光从穆桂英的脸上往下移,停留在她穿着黄色香油牛皮战靴的脚上,
靴子上绘着七彩云雾,柔软却韧性极佳的牛皮紧紧包裹着她的双脚,被绿色的软
缎长裙盖住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稍稍往上翘起的靴尖。
穆桂英疑惑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的脚,低头往下看,却没瞧出端倪。
燕娘抬起头,面露诡异的笑意,道:“你可是浑天侯,兵马大元帅,岂能做
那些下流的勾当?小女子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女人……”燕娘凑近她,提升了语
调说,“一个真正的女人!”
16、印迹
燕春阁里看起来比三江的牢狱里舒服,但却让人感到压抑。后院的屋子很低,
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四面墙壁空心,夹三四层,外面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里面,
而里面的声音也不可能传到外面。身在其中,仿佛到了蛮荒,没有人声,没有马
嘶,甚至没有风声。
燕娘把穆桂英关在这样的房间里,让已经抑郁的穆桂英更感到害怕,仿佛她
已经与世隔绝一样。对屋外的世界,她是多么向往。她向外看到千军万马冲锋的
场景,也向往敌将被授首的画面。可是在这里,她只能倾听自己急促的心跳,等
待着时光一分一分地流走。
可能是燕娘还害怕她的武艺,才把她绑在一张凳子上。地面上有一根柱子连
接着顶面,柱子下端连接着一条如长凳般的椅子。穆桂英的上半身被绑在柱子上,
一条牛筋绳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背后,把她的身体和柱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她的
下半身坐在长凳上,一条绳子捆着她的脚踝和凳子,让她的双腿只能笔直地伸在
凳子上面。
屋子的角落里,搁着一盆熊熊的炭火,炭火把屋子这间连风都吹不进的屋子
映射地通明。四面墙壁上都有火光在闪动的影子,像是千万条蛇在沿着墙面和屋
顶爬行,让人感到害怕。
燕娘带着两名身强体壮的汉子走进屋里。穆桂英对着她叫道:“放开我!我
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有何苦再绑着我?”
燕娘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再逃跑了。只是怕你受不了调教,受痛挣扎。
这天下谁不知道你穆桂英的能耐啊?一旦你发起劲来,别说我这小小的燕春阁,
连整个江南都要抖三抖了。”
穆桂英的心忽然一颤,惊恐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燕娘不急不缓地说:“昨日小女子不是说了,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
人而已。”
穆桂英一直对这句话颇感疑惑。难道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不是女人吗?虽然
自己一辈子行军打仗,做的都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但在天波府里,她也尽起了
女人的责任,对长辈孝顺,对夫君贤惠,对子女的教导更是尽心竭力。如果他们
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