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上下,江东诸郡,望之无不
胆颤,当之无不披靡。然唐王实属受命于天,本无意再燃兵燹,涂炭生灵,不想
宋王无道,奸佞当朝,忠良流于四海,小人叫嚣朝野。故不得已而为之也。本藩
深明大义,不愿助纣为虐,于十载前弃暗投明。今奉天命,扼贵军于三江。鏖战
日久,兵士疲惫,本以为当一死以报唐主。不料天道昌明,使得本藩侥幸虏获贵
军大帅穆桂英。本应听候唐王处置,然本藩爱才心切,恰遇穆氏垂青,故纳其为
妾,实属天意使然,不可逆也。然念其本是杨门媳妇,虽先夫亡故,名分犹在。
古曰:一女不事二夫。恳请太君垂怜,先休穆氏,在杨门除名,本藩方可为
其正名。不然此事一经宣扬,对杨门和本藩皆无利也。恳切之辞,望太君明鉴。
太君读罢手札,「腾腾腾」地倒退了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表情木
若呆鸡。
一旁的杨金花连忙扶住太君,问道:「曾奶奶,出了什么事吗?」
太君颤巍巍地说:「金花,你娘糊涂啊……」
萧赛红不明就里,拿过手札,和八贤王细细看来。八贤王读完也是吃惊不小,
道:「这桂英一向是明事理的人,如今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萧赛红点点头,说:「此事蹊跷,个中定有隐情,还需查明之后方可结论。」
八贤王唤过王豹,问道:「穆元帅当真答应做了魏登的小妾么?」
王豹垂泪不止,默默点头,道:「千真万确。我等亲耳所闻,亲眼所见。都
怪那魏登,拿文举和我等的性命相要挟,穆元帅爱子心切,才在万不得已之下答
应了他的非分之请。」他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三份喜帖,分别呈给八贤王、佘太
君和萧赛红。
老太君手捧喜帖,痛心不已,竟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纵然如此,事关我
杨门声誉,即便是死于万韧之下,也理所应当,岂能为了一竖子的性命,置大宋
江山于不顾?桂英啊,我道你是杨家的擎天栋梁,岂料你竟做出这样的事!」
老太君不停埋怨着穆桂英的糊涂决定,却把在一旁的杨金花也给惹哭了。她
跪在地上,抱着太君的双腿,泣道:「曾奶奶,金花死也不信,母帅会成了别人
的小妾。定是敌人造谣,污蔑母帅!」
太君把手札和喜帖拿到杨金花的面前,说:「人家喜帖都送过来了,还能有
假?」
杨金花顿时匍匐在地,大哭不止:「娘啊……您千万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啊,
我们杨家上下,都在等着您回来呢……您若是失了节,叫女儿今后如何在家里做
人啊……」
这时,王豹将萧赛红拉到一边,低声说:「萧元帅,魏登托我转交给您一封
密函,请您过目。」说着,拿出一份上了油封的信笺,上书「萧元帅台启」几个
简单的大字。
萧赛红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大宋萧元帅躬安
令郎呼延庆、呼延平在本将手里,生死全凭本将操控。素闻阁下是识大体之
人,如阁下能说服太君,休书穆桂英,本将自能保全二位令郎的性命。如若不然,
本将一声令下,身首异处。
寥寥的几个字,充满了威胁和恐吓的成分。萧赛红将信笺紧紧地攥在手里,
心里暗骂魏登。睿智如萧赛红,自然能一眼识破魏登的诡计。让她说服太君写休
书,自然能让身在敌营的穆桂英感到深深的绝望。而且,此事一旦开口,必会引
来太君对她的不满。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拿他无可奈何。为了保全二子的性命,
她不得不遵照着魏登的指示办事。
萧赛红把信笺塞进口袋,转身对众人道:「唯今之计,只能设法先救桂英。
不如遵照魏登的要求,太君先假意写下休书,并派人送礼祝贺为是。」
老太君泪眼婆娑,道:「萧元帅,此言差矣。桂英乃是老身孙媳,如今虽身
陷敌营,遇到魏登这般禽兽,十之八九贞节不保。但她毕生为杨家呕心历胆,老
身又怎忍弃她而去呢?」
萧赛红道:「太君,您有所不知。那魏登是残暴成性之人,如今既提出了要
求,势在必得。如我们刻意违背,他一怒之下,必会拿穆妹妹撒气,到时候穆妹
妹身受重刑不说,性命怕是也难保全。不如就照他的意思,假意迎合。我们暗中
派人营救元帅和五虎将如何?」
八贤王道:「萧元帅说得在理。魏登现在是有恃无恐,我们却拿他没有丝毫
办法,不如先答应了他的要求,其余再另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