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说的是,不过焦泌阳在朝中颇受排挤,名声不佳。」
刘瑾嗤笑一声,「名声能当饭吃?焦泌阳为乡梓谋福,豫人受惠良多,可
以一交。」
丁寿喜不自胜地站了起来,「那小子就去赴宴了?」
「坐下。」刘瑾不满地扫视丁寿一眼。
无奈,丁寿又垂头丧气坐了下来。
「若是诚心投靠,今夜不去赴约他父子也会寻找别的机缘,若只是虚与委
蛇,你贴上去又有何用,无端被人小瞧罢了。」
花白眉毛微微一抖,刘瑾拈起一颗棋子轻轻把玩,饱含深意地笑道:「就
如同请客,有的客人千般敦请也是不至,有的客人却是不请自到……」
话音刚落,刘瑾屈指一弹,手中棋子便挂着一声厉啸直冲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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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顶破,椽梁木屑和着碎瓦簌簌落下,一道人影翻身落入庭院之中。
白少川擎扇在手,一个箭步飞身而出。
刘瑾面不改色,轻挥衣袖,让不知何处冒出的柳无三退下。
柳无三躬身领命,弯腰姿势不变,也不转身,足尖一滑,反弹而去,重又
隐身暗处,不见踪影。
刘瑾面无表情,冲着惊起肃立的丁寿,漫不经心道:「继续。」
「是。」丁寿重又入座,听着院内不住衣袂破空之声,不禁忧思重重,房
顶伏了人竟没半分察觉,来人身手不凡,莫非是冲自己来的。
果然少顷之后,脚步声响,谷大用和丘聚二人走了进来。
「督公,内外搜检过了,来的只有一人。」夜闯东厂,无异上门打脸,一
向笑面示人的谷大用此时脸色也有些不善。
「是个硬点子。」丘聚Yin冷神情一如往常,只是三角眼中满是凶光。
看着棋盘的刘瑾头都不抬,若无其事道:「坐,交给外面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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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挂起数十个气死风灯,亮如白昼,墙头房顶密布着手持连弩的东厂
番子,个个面色凝重,弩机皆已上弦。
一个身着破旧宽袍的高大身影伫立院内,黑巾蒙面,庞眉皓发,对着层层
涌出的番子视而不见,傲然挺立。
白少川立在廊下,轻摇折扇,潇洒惬意,「何方朋友莅临东厂,尊姓大名
还请见告。」
来人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白少川也不着恼,微微一笑,「也罢,既然阁下不愿透露名姓,我等也只
好得罪了。」折扇向前一指,「拿下。」
一名矮小Jing悍的番子越众而出,一对判官笔如毒蛇吐信,向老者杀来。
老者身子不动,一掌斜封,将这矮个番子逼退,冷声道:「恶豺石雄,原
来你投了阉狗,倒是物以类聚。」
那番子正是东厂戌颗领班石雄,当年也是黑道成名人物,因手段毒辣,不
容于江湖,遂投靠刘瑾,已多年不在江湖行走,被人一语道破行藏,也是一愣
,「能叫出石爷名字,想必打过交道,亮个万儿,免得伤了交情。」
老者哈地一声,不屑道:「凭你也配与我老人家结交。」呼的便是一掌击
出。
石雄见那一掌虽打得随意,蕴含内力却如黄河浊浪,浩浩荡荡,不敢硬接
,闪身疾退。
老者得理不饶人,掌力如影随形,紧追而上,眼见石雄已避无可避,斜刺
里一双巨灵般手掌向老者劈来。
身形微转,老者掌势不减,直直迎上了那一双巨掌。
「蓬」的一声巨响,老者身形一晃,轻咦了一声,那对巨掌主人已连退数
步,直到丈外才勉强立住了身子。
「开山神掌?!」蒙面老者缓缓活动了下手腕,「你是云南白家的传人?
」
身材高大的健壮汉子此时脸色涨红,如饮醇酒,勉强道:「正是,寅颗领
班白山君在此领教。」
「想不到这东厂黑白两道来者不拒,真是藏污纳垢的好去处。」老者笑呵
呵道,浑不将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放在眼中。
东厂众人闻言大怒,皆看向廊下挺立的白少川,只待三铛头一声令下,便
要一拥而上。
白少川也是剑眉紧锁,来人有似曾相识之感,却又想不起来究是何人,此
人内力深厚,见识广博,必是武林成名人物,可惜计全外出办差,不然定能一
语道破此人来路。
无暇细想,夜探东厂,若是由人来去自如,传出去东厂可是声名扫地,当
下折扇一合,白少川猱身而上,朗声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