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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烛火摇曳,映得墙上两个身影不断晃动。
「刘大夏去位,朝堂恐要生变。」一个声音打破沉寂。
「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
「该做些什么?」年轻的声音发问。
「隔岸观火。」
「什么也不做?」年轻声音带着好奇。
「朱祐樘的皇帝做的颟顸昏庸,却对朝臣言听计从,那些文臣们也乐得将
他捧为一代圣君,有这个情分在,什么也做不成,不如等着他们内部生乱,乱
则生变,明公大业可期。」苍老声音一口气说了许多,再不出声。
沉思半刻,年轻声音带着笑意:「那便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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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太行,绵延近千里,雄奇险峻,灵秀壮美。
已是深夜,山中枭鸣猿啼,一片黑暗,却无人晓得此时山腹内的一个地下
宫殿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近千丈阔的地宫内聚集了高矮胖瘦各色人等,俱是身着白袍,排成数列,
神色肃穆地仰望祭坛上的空置石椅。
一名干练Jing悍的男子立在椅旁,高声喝道:「教主到——」
数千教徒跪地行礼,齐声呼喝:「弥勒降生,明王出世;白莲肇始,应劫
救世。」声音在空旷地宫内来回飘荡,久久不散。
空置石椅上凭空安坐一个戴着弥勒面具的白袍人,右手虚抬,「请起。」
话音不大,却仿佛有人贴耳叮咛,数千教徒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谢教主。」教众叩首起身。
面具人向身边男子点了点头,轻声道:「开始吧。」
男子躬身领命,随后朗声道:「一入白莲圣教,俱为手足兄弟,相亲相爱
,守望相助,唯每年比武大校,即分胜负,也决生死。」
大殿中教众鸦雀无声,显然早已习惯此事。
男子扫视全场,「轮大校开始。」
立时便有百人出列,聚在殿中演武场上,这些人早已选好对手,上场后向
面具人行了一礼,便捉对厮杀,一时间地宫内金铁交鸣,呼喝声四起。
高坐上方的面具人对场中凄厉杀斗漠不关心,轻托下颌,低声道:「罗堂
主,你对伪明朝中最近变故怎么看?」
罗堂主躬身道:「据京中传来的消息,这变故似乎是个意外,起因是一个
名叫丁寿的锦衣卫一时意气。」
「丁寿?这名字有些耳熟……」面具人似乎在思索回忆,「去岁大行分堂
的事是他搅乱的?」
「是,原本想把郑旺的事铺陈天下,没想被他快刀乱麻,迅速平息了,张
堂主还为此请罪。」
面具人轻笑一声,「虽没达到预想结果,可种子已经撒下,那些伪明宗室
的心里能长多少野草,本就是听天由命,张堂主何罪之有。」
「教主宽宏,下属之福。」罗堂主恭维道。
「不对。」面具人突然想起什么,又道:「记得年前线报,洛阳那件事似
乎也有那个小子搅和,为何不说?」
「属下一时疏忽,请教主降罪。」罗堂主面色惶恐,跪倒请罪。
「起来吧,让下面人看见不成体统。」面具人一手虚托,罗堂主便被一股
无形之力托起,再跪不下去。
「教主神功无敌,属下佩服。」罗堂主由衷赞道。
「晓得你是因为那线报涉及到罗左使行踪,不想本座提及。」面具人扭头
扫视了罗堂主一眼,「为人晚辈,这点心思无可厚非。」
罗堂主神色尴尬,「敝叔祖身为圣教左使,却行为怪悖,不遵教谕,隐匿
多年无踪,实属大罪,属下不敢开脱。」
面具人打了个哈哈,「谁家中没有个脾气古怪的长辈,本座那位右使叔父
又好到哪里,哼,真是家丑啊!」
罗堂主知晓右使之事是教主逆鳞,他可以自嘲,别人可不敢附和,连忙扯
开话题,「教主,那名叫丁寿的朝廷鹰犬屡屡坏我大事,是否……」举掌做了
个下切的手势。
面具人摇了摇头,「圣教举事在即,不要因小失大,引来祸水,且让他再
快活几天。」
二人说话的功夫,演武场中胜负已分,数十具教徒尸体倒在地上,余者躬
身向上施礼。
在罗堂主陪同下,面具人缓缓走下高台,来到场中,既不勉励胜者,也不
宽慰伤患,只是细细打量着一具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叹息道:「小兄弟,这三
脚猫的功夫,差得远啊……」
百九十五章暗流汹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