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多联络联络。”
手指头在马秀琴面前晃来晃去,倒是被沉怡接过了话茬:“姐,还用你说?”
冰糖山药消融在热乎乎的人流面前,沉爱萍指着马秀琴手里的山药又道:“就大姑吃的慢了,大点口,孩子的心意。”
她又面向沉怡,笑道:“丝袜就是给女人穿的,像大姑这样身材的更应该多备两条。”
“哪有呀!”
马秀琴脸一红,被这么一撺掇,还真就又备了两条。
临出集市口时,她又买了十斤鸡蛋,差不多也该去烧纸上香了,就跟这几个人打起了招呼。
“那边浇地呢可。”
沉怡拦了下。
大姑穿得干干净净,她内意思是让大姑往后推个一半天再烧也不迟。
马秀琴正寻思,沉爱萍忽地言语道:“大姑多忙,好不容易凑在一块,把纸烧了咱晌午再待着。”
她看了看沉怡,又看了看大闺女许小莺:“就别拦着大姑啦。”
“这怂孩子……”
沉怡掐了掐身后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许加刚,往外轰着:“没事儿一边待着介。”
这一闹,倒是把马秀琴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见姨甥俩闹在一起,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还不都是你带的。”
沉爱萍骨碌着眼珠,手指着内二人笑道:“你姨生气了都,还从那跟她挤窝窝?”
摆起手来赶跑了儿子许加刚,她又对马秀琴说:“烧完纸再唠。”
这当口,许加刚已经跑了个来回,把车骑了过来:“反正我也腻了,不如先回陆家营。”
“还真跟你姑奶奶一起走?”
照着许加刚后嵴背拍了一巴掌,沉怡无心插柳地开了个玩笑:“干脆给你姑奶当孙子好啦。”
“当就当,谁怕谁?”
处在这个氛围里,许加刚也跟着说笑起来,“就是姑奶奶太年轻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
他这么顿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是她儿子。”
沉怡斜睨着瞥了许加刚一眼,啐道:“坐地长辈儿,你倒会算计哈!”
笑声未断,沉爱萍便拍起手来:“还别说,你看大姑和刚子,娘俩站在一起……真就有点母子相哩。”
年前年后小半年的时间里,这是沉爱萍和马秀琴的第二次碰面,沉怡不敢说都是自己从中牵线说和的,起码是让两家关系处得融洽起来,这是她乐意看的,而且她本身就是个爱热闹的人。
见大姐沉爱萍都开起了玩笑,沉怡也就没了拘束:“大姑说我没调儿,我看你比我还没调儿,辈儿不都给乱了?”
马秀琴抿嘴笑着,看着她姐俩在那“拌嘴”。
“那乱啥辈儿?要是从焕章这边算起,刚子叫大姑一声婶儿不也正常吗!”
沉爱萍朝马秀琴挥起手来,笑道:“看都把大姑给逗笑了,刚子和大姑娘俩论辈儿跟咱们没关系。”
很快,她又把手指向一旁的儿子:“还傻站着干啥?伺候不好妈~”,拖长了调子,“回家打你屁股。”
“跑不了的,绝对伺候~舒服了。”
许加刚骑着车子凑到马秀琴的身边,摆起手来:“都不知该叫姑奶奶还是该改口叫琴娘了。”
马秀琴脸蛋微红,笑着轻轻摇起头来:“这孩子……”
摆手道别,从梦庄集市口走了出来。
上公路,高架桥坡下穿行到辛家营的地里,顺着弯弯扭扭的羊场小路往西,直来到小树林的堤上。
西侧坡下的窄路确实被水浸透了,黑乎乎湿了吧唧的,而且远处的垄沟里正汩汩流淌着清水,灌溉着周边的小麦。
“直接骑下去吧。”
正当马秀琴犹豫着怎么走时,许加刚建议道。
“你回去吧。”
来时的路上已经劝过一番,再说烧纸还有话对爷奶讲呢,身边跟个外人算咋回事。
许加刚看着马秀琴,他摇了摇脑袋:“来,来都来了。”
指着坡下的泥泞的小道,手指头晃来晃去的,“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经他这么一说,马秀琴心想也是,再说斜坡之上此起彼伏的坟头看着也瘆得慌,也就没再阻拦。
眼前的小路被水浸泡,滑熘熘的,从坡上下来只骑了几步远马秀琴的脚就踩在了泥水里,这一鼓秋甩得腿上都是泥,脚还崴了一下。
费劲巴列地骑到防空洞前,把自行车靠在墙边上,许加刚忙上前搀扶起马秀琴:“琴娘你没事儿吧?”
马秀琴从车筐里提熘起烧纸香烛等一应物事,她晃晃脚脖子,虽没大碍却也紧紧巴巴,又见他着急麻火的样儿,她心下感激:“没事儿,你就从这等着吧。”
“姑爷爷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这当口说出这种话来,马秀琴心里一禀,即刻又把念头打消,把这当成了他开的一个玩笑:“这孩子……”
她晃悠着身子,笑着朝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