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陆羡学着江晚棠刚刚的语气回道。
江晚棠：“……”
这超市她突然不想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陆羡也怕将人惹毛了，见好就收。
高大的身形蹲下拿了双平底鞋给小姑娘换上，“高跟鞋伤脚，非必要场合少穿。”
江晚棠却故意使坏道：“那我就是喜欢穿高跟鞋，怎么办？”
陆羡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江晚棠伸出小拳头锤他。
“我真是发现你越来越……”
江晚棠欲言又止，陆羡勾了勾嘴角：“越什么？”
“厚脸皮！”
仔细回想两人从相亲认识到现在，陆羡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清冷泰然，斯文儒雅。
……现在怎么看着像披着羊皮的狼了？
——
到了超市，两人推了辆购物车，先是买了些生活用品。
陆羡买东西很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的是什么法条一样严肃。
江晚棠挽着他的胳膊，莫名有一种两人是新婚夫妻一起逛超市的感觉……
思绪逐渐泛滥，江晚棠连忙打住。
刚刚又想到哪去了！
“棠棠，这个桃子味的，喜不喜欢？”
陆羡拿了瓶沐浴露问道，江晚棠堪堪回神，压根没看到他买的啥就点了点头。
“喜欢。”
后面到了零食区，基本就属于来到江晚棠的天堂了。
“哇这个巧克力！还有薯片！”
“陆羡，帮我拿一下上面那个夹心饼干，我够不着。”
江晚棠此时终于体会到带个男朋友逛街的好处了，她再也不用踮着脚尖去拿东西了！
陆羡也不拦着她，要什么就给她拿什么，直到购物车快被零食淹没，江晚棠自己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是不是……拿的有点多？”
“不多，我们不是开了车吗。”
“话说你好像不怎么吃零食，都没见你吃过。”
“小孩子才会喜欢吃零食。”
说这句话时，陆羡正好将一包薯片放进了购物车里，表情淡定。
……你才是小孩子！
江晚棠在他身后撇撇嘴，扮了个鬼脸。
只不过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看到叶齐刚好从侧边货架走出来。
四目相对，江晚棠尴尬到瞬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羡也看到了叶齐，以及叶齐身后的中年女人，颔首道：
“伯母，”
又低声跟江晚棠解释：“叶夫人是叶齐的母亲。”
江晚棠红着脸朝叶夫人道：“伯母您好，我叫江晚棠。”
叶夫人神情柔和，气质端庄典雅，仿佛是一位从民国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晚棠，这名字真好听。”
叶夫人的声音也很温柔，整个人都淡雅如菊，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看向陆羡道：“早就听叶齐说你来了，也不来家里看看。”
陆羡温声回道：“改日有了时间就去拜访。”
叶夫人点了点头，又看向江晚棠，面带笑容：“晚棠，你今年多大了呀？是不是还在上大学。”
江晚棠乖巧嗯了声，“在上大三。”
“真是个好孩子，过两天和阿羡一起过来吃饭好吗？”
叶夫人摸了摸江晚棠的脑袋，很温柔。
江晚棠一时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只觉得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奇妙的感觉。
“妈，走了。”
叶齐突然出声，一如既往的漠然。
叶夫人愣了下，跟陆羡和江晚棠匆忙再见后就走了。
江晚棠望着叶夫人远走的背景，不解道：“叶夫人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会生出叶先生这种沉默寡言的性格？”
叶齐大部分时间都那个破旧的本子看着自己的笔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万物都与他无关。
“叶齐很少提及家人，我之前也只去过一次。”
陆羡的手搭在江晚棠的肩膀上，带她去生鲜蔬果区。
江晚棠回想着刚刚叶夫人触摸自己的样，不免感慨道：“我觉得……叶夫人特别有妈妈的感觉。”
陆羡顿了下，他自然知道江晚棠的身世。
江晚棠却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似的，
“虽然爸爸把我照顾得很好，但是小时候我还是很羡慕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
“后来长大一点，我还劝过他要不要给我找个妈妈，但是却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
江晚棠笑眯眯的，仿佛是在说一件趣事。
“刚刚叶夫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我梦里的妈妈一样。”
陆羡低头看了眼小姑娘，明明是在笑，但他却觉得心底泛着淡淡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