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耀并不是第一次听闻陆铭害死过一只雄虫这件事,从前都只觉得莫名其妙,至于现在……
雄虫脸上的表情褪去,显露出冷淡和凝重,他捏着陆铭的下巴,逼迫雌虫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问:“百年来,他们都是用这种荒唐的理由责难你的吗?”
陆铭此时正愧疚着、自责着,突然听到瞿耀这样的问句不由得一愣,接着,内心就被更加巨大的委屈给填得满满当当。
雌虫们向来坚强,陆铭的心更坚硬如石,但总是有脆弱的地方,每当他获得什么成就或者将要晋升的时候,就总会有“知情虫”一次又一次地旧事重提,一次次揭开他的伤痕,鲜血淋漓。
直至他再也忍不住,崩溃跌落为止。
在这之前,陆铭也一直忍耐着,旁虫看不出丝毫端倪,但此时的他却已经到了破碎边缘,只消一句话就能将他彻底撕碎。
然后他就听见瞿耀冷冷地说:“下次再有虫在你面前提这件事,就给我打回去,生死不论那种,出事我负责!”
瞿耀说这话的时候,冰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夏风,直接让夏风所有自信都僵在了脸上。
夏风本就自诩出身高贵,身为皇室三皇子却不曾耽于享乐,反而凭借自身努力进入军部,更是爬到了少将一职,又是S级雌虫,被称一句天之骄子也不过分。
从来都是被追捧的存在,却三番五次受了瞿耀的冷脸,现在更是直接被对方针对,饶是夏风心中有意也不禁有些恼了。
夏风微微抬起下巴,眼角微挑,高傲地看向瞿耀,“瞿雄子这是何意?连陆军长自己都承认的事,您还要替他开脱吗?”
瞿耀嗤笑一声,不屑地哼道:“在帝国什么时候有自认就可以定罪处罚了?那我要说我其实不是雄虫,你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治我一个假冒雄虫的罪名了?”
“你!”夏风被怼得面色铁青,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的确,在虫族帝国,只有罪犯的自认可不足以定罪,还需要有其他关键性证据。
可是放在这件事上,瞿耀这话听起来就有点像在诡辩。
夏风也只当瞿耀在做最后的挣扎,深吸了口气,摆出讲道理的姿态,假惺惺地劝说:“瞿雄子,我能够理解您想要护着雌君的心情,但事实就是事实,陆军长残害雄虫这件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去的!”
“当年那只高级雄虫就是被陆铭害死的,对于这一点,陆铭,你能否认吗?”
夏风的声音尖刻,矛盾直指陆铭。
要是平时的陆铭,一个冷眼过去就足够让夏风闭嘴,但此时他心里藏着事,面对夏风的责难,根本张不开口。
这在其他虫眼里,俨然成了默认。
夏风不禁露出得意的笑。
虽说关于百年前的那件惨案,夏风也仅是道听途说,但是能流传那么久绝不是空xue来风,果然,他压对宝了!
夏风立即转头看向瞿耀,神采飞扬,“如果瞿雄子还有疑虑的话,我大可以让虫将证据摆在您面前。”
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是秉公执法罢了。
却不想瞿耀还真点点头,从善如流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都说抓贼拿赃,杀人见尸,你们一个两个非说我家雌君残害了某只雄虫,那你们就先把那具尸体找出来再说吧!”
说完,他又朝夏风做了个请让开的手势,冷淡道:“只要你们真的能找到那所谓的证据,我和雌君在家随时恭候你们的问责。
现在,我要带我家雌君回去休息了,不知夏少将还有什么要说的?”
所有话都被瞿耀说了,夏风此时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咬着牙挤出一抹微笑,客气地说:“既然瞿雄子都这么说了,那第一军团自当放行。”
顿了顿,夏风瞥了眼仍神色恍惚的陆铭,在心里哼了一声,又轻飘飘地补充一句,“如果之后关于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我再上门叨扰。”
言下之意就是并不准备轻易放过陆铭了!
瞿耀已经懒得理这虫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动作潇洒地抱着自家雌君离开。 可惜他仍然是只壳子弱鸡的雄虫,对于比自己还要高还要壮实的陆铭,他只能扶着走,雌虫还不敢把全部力气压在他身上。
瞿·弱鸡·耀:ε=(′ο`*)))唉
等他们走出军部大楼,他叫来的悬浮车还尽职尽责地停在门口,这回马林总算机灵了一回,自觉跑去驾驶位开车。
瞿耀带着陆铭坐到了后座。
悬浮车内一片安静,只有窗外呼呼风声,就连聒噪的马林这会儿也一反常态地不发一言。
陆铭向来沉默寡言,此时更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瞿耀还在生气,非常生气,而他生气的对象居然不知道他在生气,就更加生气了!
他脑海中至今还在闪现刚才审讯室内镰刀将要落下那一幕,虽然雌虫已经被救回来了,虽然经过刚才磨叽的半星时,雌虫身上最后一点伤口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