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金家。
金纾刚写完家教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又把明天上课准备复习到的重点圈划了一遍重点,这才有时间喘上一口气,把电话卡插进旧手机里。
刚开机就看到提示收到新信息,但是还没来得及点进去看,不知道那条信息是秋渚刚刚刚发给她的,告诉她手机已经修好了,妈妈就忽然就闯进房间里来,叫她吃饭了——这次依然没有敲门就进来。
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为了躲避妈妈的视线,她还发明了好几种藏匿隐私的方法,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这间房间都藏着些什么花样。但是她自己反倒是不认同这种做法的,认为这些多余的聪明才智都是被逼出来的。
金纾走出房门来到餐厅,一桌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已经准备好了。
和大多数女孩子都擅长做菜的情况不同,快要18岁的金纾连一碗面条都不会下,这全得益于她每次想要走进厨房帮忙,都会立刻被妈妈轰出去:“去去去,回你房间去,作业写完了吗,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永远都是这是一句话,久而久之,她也就打消了一切想要帮忙的念头。
金纾坐下来,在明晃晃的灯光打在每一道菜上,看起来都十分可口,可是金纾却没什么胃口,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吃饭,她向来是机械性填饱肚子,毫无享受美食的乐趣。
最先坐到餐桌边的是金爸爸,老实敦厚,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厚厚的眼镜后是一双八字眉,现在在国企业就职,而金妈妈也在体制内工作。
不止是父母,金纾的那些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们也都十分优秀,不是已经在国外工作,就是在各个行业领导层,所以家里从小就对金纾有很高的要求,无论何时都不忘以严格的家教来匡住她。
而她自己也争气,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十年来的学生生涯里,不是担任这个课代表,就是担任那个课代表,再不然就是学习委员,还常常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没错,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小孩。
在她的生活里,爱是需有前提的,是需要用良好的表现去交换的,她已经习惯去争抢,习惯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情绪,穿戴荣誉织成的锦袍,只有在相熟的同龄人面前才会卸下重重防备,展现出一个17岁女孩应该有的模样。
饭桌上,还是妈妈最先开口,一张嘴就厉声指责金纾的前几天月考成绩竟然连600分都达不到了,还严肃地质问:“你是不是最近又贪玩了?”她刻意强调了那一个“又”字,“到底有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段时间复习你认真了吗,英语才考了这点分,回头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
金纾夹菜的手停滞了一秒,又来了,饭桌上永恒不变的话题除了成绩,还是成绩。
而金爸爸那边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一旁埋头专心吃饭,偶尔扭头去瞟几眼客厅的电视,完了回头继续扒饭,女儿每一次被训话他一概不搭腔,只在一旁默默听着。
金纾默默的听妈妈唠叨了十几分钟,才把话题一转,转到把上个月的信用卡结一下,吃饱饭的爸爸立刻掏出卡交给妈妈。
一顿饭吃到末尾,妈妈嘴上没停下:“去澳洲留学的事,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要多上心,早点做好准备,到时候才能赶上申请。”
她答应了一声,无论她说什么,提出什么要求,金纾总是先答应,后面再细想怎么完成。她咬下一口青菜,慢慢咀嚼,最后咽下喉咙。
晚上。
夏江安静地在家做作业,桌子边缘旁放着两个空了的糖炒栗子的纸袋,嘴角边上还沾着甜腻腻的味道。
最近一段时间发下来的试卷越来越多,再加上练习册,夏江常常要写作业写到11点左右才能写完,有时候赶不及了只能先写一些催得比较急的,那些催得不太急的往往留到第二天才再想办法解决。
夏江在书桌前挑灯奋战时,毛毛就安静的趴在书桌下给他暖脚。养狗千日,用狗一时,毛毛一到冬天就不爱动,最近只要在家就老喜欢趴在桌子底下。
写作业的间隙,夏江松了松肩膀,看了一眼桌上的钟,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秋渚还没回来。对了,秋渚现在的身份跟自己不一样了,已经是个在备考的艺考生生了,也许不用交作业吧,夏江忽然有点羡慕。
不过他对艺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自己到朋友家玩的时候,偷偷摸过朋友念大学的哥哥的吉他,轻轻一碰就发出一声响,试着拨了几下,很难控制好音调高低。
那次大概是他第一次碰乐器,在自己这个门外汉眼里要把几根琴弦控制得有节奏,都是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了,秋渚能把这些难懂的乐理消化了,再在复杂的钢琴上弹成好听的曲子,光是想一想就真的让他佩服。
算了,想这些干嘛,还是继续写作业吧。
夏江用脚心撩了一腿毛毛,然后又一头扎进了无穷无尽的题海中。
学校里。
金纾在学校里把这个事情跟身边的几个朋友说了,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们都知道了金纾高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