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要是敢调进户部,爱女如命的钟相能和宿主拼命。
叶敛斟酌了一下,忍痛放弃了这个想法。
“钟相还是太胆小。”有他挡着,怕什么。
子夜只用两个字回复:“呵呵。”
有宿主的黑历史在前,钟相脑子抽了才敢答应。
枪打出头鸟,钟相那么谨慎的人,自己会身先士卒,但绝不会让女儿冒险。
钟相又不是它,跟着宿主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无论宿主作出什么生死一线的事,子夜都不惊讶。
毕竟叶敛在末世世界中,是能只身挑战丧尸王的天选之子,有男主光环。
钟离熙将这些说出来也是存了试探的意思。
早在圣上封她为女官时,钟离熙就有猜测过圣上的深层想法。
但这毕竟只是猜测,钟离熙也不确定。
这是大胆的冒险。
她为抚孤院置产业的做法,往好了说是未雨绸缪,为圣上节省资金,但往坏了想,却是怀疑圣恩,擅意妄为。
全看圣上怎么想。
抑或者说,圣上开办抚孤院的初衷是什么。
是为名,还是民。
“汴梁是国都,尚有如此多乞儿,州县可想而知。”
“钟司计,汴梁的抚孤院可能推广到大周上下?”
“作为一种福利制度。”
指尖敲击桌子的声音震荡在钟离熙的心上,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钟离熙不禁抬头,正好对上圣上的眼睛。
“钟司计可能做到?”
叶敛又重复了一遍。
大周这几代皇帝,一代不如一代。
对外屈辱求和,纳币称臣,日益上升的财政支出,使得府库入不敷出,转头只得加在百姓身上。
可以说,若不是祖宗家法,及时将青壮年充实到军中,留下老幼妇孺生不出大乱子,否则内部起义绝对少不了。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日益膨胀的军费,无异于饮鸠止渴。
最后的沉重的负担,又重新落在百姓身上。
穷生恶胆,富长良心。
百姓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道德lun理的约束力就大大降低。
比如溺女婴,又比如典妻卖女。
叶敛原本的计划没有这么快,但钟离熙给了他希望。
或许他的脚步能再快些。
回府后,钟离熙依旧在思索圣上的意思。
福利制度?
多么新鲜的描述。
史书曾经血淋淋的告诉统治者,“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英明的君主轻徭薄赋,珍惜民力,昏庸的君主锱铢必较、□□狂敛。
但总归是高高在上,总归是搜刮民脂民膏。
不过前者长久统治,后者竭泽而渔。
圣上继位免除大周上下一年赋税和徭役时,钟离熙松了口气,大周终于迎来一位正常的皇帝。
但现在,钟离熙不由得对圣上起了更高的期待。
钟离熙跟随父亲见识过百姓疾苦,也清楚抚孤院制度推广到全国对谁更有利。
走投无路的家庭中,妻女往往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她能做的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这个想法让钟离熙心头的Yin霾都少了。
“就是有点奇怪。”钟离熙小声念道。
圣上为什么再三强调,不要告诉父亲,今日在汴梁见过他。
新年伊始,改元永嘉。
大周真正从先帝的影子脱离。
西秦的“留学生”也终于来到了汴梁。
随着而来的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前北燕智者萧钰。
萧钰虽然是替燕帝和五皇子背黑锅,但若不是大周连连取胜,他这个智者也不会被撸。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但放到政治上就不适用了。
最起码大周做足了礼待,西秦和北燕也是规规矩矩,颇有宾主尽欢之意。
萧钰此次是北燕常驻汴梁的使者,以示两国友好。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智者一落千丈,萧钰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是言笑晏晏。
尤其换上大周服饰后,恍然很难将他和戎人联系起来。
子夜幻成小黑在汴梁溜达一圈,回来戳戳宿主,“你不管管?”
萧钰和先帝旧臣可是打得火热。
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子夜可不相信萧钰能大度到和敌人相谈甚欢。
叶敛慢条斯理合上折子,露出“和善”的微笑。
“这样不好吗,给了朕光明正大收拾的理由。”
北燕遣使,大周当然要回馈。
这不正好有人选了。
子夜抖了抖,都没敢躲开宿主“□□”的双手。
先帝的旧臣怎么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