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洵呼吸一窒,麻蛋这么大岁数的人还在考童生?还考个屁!他皱眉的表情被马老三误以为是害怕,马老三得意洋洋:“赌场规矩就是晚还砍手指头,这读书写字的手指头没了,我老马也不落忍呐!”
孔氏听得一惊,忍不住从怀里钻出来,“那怎么行?”手指头被砍,那不是什么希望都没了?
再看虎视眈眈的马老三,孔氏攥紧了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她唯一还剩下的嫁妆玉佩,至少值个几十两,至少先把这些人打发走吧?三千两可以事后想办法!
蔺洵看她紧握荷包包含希冀,就猜到里面肯定有银子或值钱物件,他按住孔氏的手,对着马老三说,“欠条上是我签的,只是你们就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任何手脚?”
他意有所指的说,本来是诈一诈,很多赌场都是这样的,看似有输有赢,其实不经意间输得多,而且输大赢小,总体来说还是赌场赚,不然开赌场是为了做慈善?
马老三一顿,这纨绔难道还撞大运发现什么?眼神这么好不可能罢?他们请的庄家都是老手,纵横赌海二十年从未出过差错的。想到这里马老三又理直气壮起来,“动手脚?那你指出来!”
只要没被发现,那就是没有!
“好啊,去就去,只要你们敢让我碰你们的骰盅和桌子。”蔺洵还真打算跟他硬顶到底,“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呗!”
手下人轻轻扯马老三的袖子,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况且他们的目的是要银子吗?
马老三激动的情绪一冷,对啊他最终目的不是银子,于是给手下点头,手下顺势说:“您老消消气,多大点事儿!”
“蔺哥也消消气,这不话赶话追上了吗!人家都说相骂无好话,只当没听到。”手下人还殷切的马老三拉到门边,把蔺洵带到鸡窝边,低声道:“闹大了不好,总归是您欠钱对吧?”
他们这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的,一般人真被糊弄过去,蔺洵顺势点头,“就是,我要是有钱还不还?至于还住在这么破的院子吗?”
手下人心道,那可不一定,赌徒赌急了眼那是祖宗牌位都能劈开烧火的,他见的多。可他不这么讲,顺势点头:“我也去劝劝咱马老大,闹的两败俱伤多不好!和气才能生财嘛!”
“您呢,我也给您出个主意,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您这不是还靠着父母吗?找亲朋好友借一借转圜一下,区区三千两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我也知道您的家境,虽然是分家可您是老大,怎么也该给分个一半吧?老底子还是有的。”手下人眼里射出Jing光,徐徐善诱。
好家伙,这是在下套啊!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老底子,值得马老三这么费劲,蔺洵微微一笑,也同样低声说:“赌场上全看手风,今天我输了三千两,明儿不定就赚回来三万两呢?”
“对嘛,三千不过是本钱,大的还在后头呐!”手下人说完,话头又变了,“你也知道我们福运赌场主家是谁,也是想跟人结个善缘不想闹大,只要银子到位什么都好说。”他露出你懂得的表情,然后又去跟马老三嘀嘀咕咕,马老三勉强点个头,“今天我兄弟给你作保,说让我宽限几天,我给他这个面子,就宽限五日,要是五天之后还是没看到影子,这木头就是你的下场!”他掏出怀里的匕首,唰一下砍断了一块木头。
“到底是木头硬,还是骨头硬!”他说完扬长而去,刚才那手下人又作揖又摆手:“您可别忘了!”
人终于走了,窄小的院子重新变的空荡荡,孔氏忧心忡忡:“三千两从哪儿来?”要是以前她未必会在乎三千两,可现在不是没钱吗?
孔氏忍了又忍,还是问:“真的要去找母亲吗?母亲未必有那个钱,再说那肯定是留给二弟的!”
蔺洵伸个懒腰,“管他呢!先洗澡吃饭!”
他又臭又饿,耐着性子跟那群人糊弄许久,早就不耐烦。
孔氏只好先进厨房烧着热水,锅里还温着饭食加一叠小黄瓜和一盘炒鸡蛋,相公一向是醒来就要吃饭,晚了就要大发脾气。
吃过简单的饭食,热水也烧的差不多,孔氏正要从井里搅起满满一桶井水,气力不够倒了一半出来,蔺洵嘀咕一声费劲,单手拎起水桶,哗啦啦倒进澡桶里,畅快的洗白白,还顺便把费事的长发也洗了。
屋内只有最普通的皂角,洗过的长发带着淡淡皂角香气,蔺洵对着孔氏说,我回去睡会儿就进了卧室。
孔氏照看这几只黄绒绒的小鸡仔,本来养着是打算用来下蛋补充营养的,结果现在碰到三千两的债务...想要问母亲要钱肯定不行的,慢说没有,就是留着给二弟也比给相公强呐。
她娘家...不找她要补贴都算不错,哪来的三千两?家里的男人都不愿意出门做事,只留妇人做些浆洗刺绣的活儿。
这就是没落的官宦之家啊!高不成低不就,抱着过去的荣光不放手,唉。
孔氏盘算着,蔺洵半靠在床榻边接收剧情。
这次是一个没落侯门的故事,每个王朝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