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不知道何时睡着的,斜靠在沙发椅上没动,林万北一直维持跪姿,紧闭双唇。
跪了十二个小时吧,林万北想,要是往常,只要他有些不舒服,南衡都会让自己起来,从不久跪,几乎不会超过三个小时,最重要的是膝盖还有保护,不像现在,膝盖下只是那一层薄裤。
地板很硬,林万北的一双膝盖酸痛无比,脸上不停冒汗,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巴,又从下巴掉落滴在手臂上,滑落在地板上,在上面留下一小摊汗水。
林万北忍不住稍稍挪了一下。
也不知怎地,他刚动男人就醒了,身子有些打颤,但还是咬紧牙跪着。
南衡歪坐在沙发上,眼睛睑裂细长,内窄外宽,眼神很淡,给人的感觉比较冷漠,当眼尾翘起时又别具风味,开口说:“跪不住就起来吧。”
林万北紧紧皱眉,努力保持着跪姿,嘴里的字一个一个的吐出,“我可以跪。”
“一个小时,维持这个姿势,动一下你就离开。”
“是。”
男人的身体再度绷紧,一个小时说的容易,对于林万北来说却是翻倍的痛苦,一个小时的时间会被无限拉长,整个过程可以用熬这个字眼。
一个小时后,林万北整个人瘫在南衡的怀里,绑在手上的领带已经被解开,随意丢在地上。
脱下一身衣服,林万北的双膝格外醒目,上面一片青紫。
南衡将人放在浴缸里,热水漫过林万北全身,男人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闭上眼睛享受着南衡的伺候。
南衡轻嗤
“笨蛋。”
他说他不喜欢算计,这个人为了不让他生气跪了十三个多小时,远远超出了平时的量。
要是往常,他早就站起来了,根本不可能跪在地上。
他知道,林万北并不嗜痛,一些小痛他完全是可以忍受的,但是超过了那个临界点,他不会忍下去,他只是喜欢被控制的感觉。
“南衡,我不是笨蛋。”
“对,你是个大傻子。”
“你才是大傻子。”
南衡揉着林万北黏腻的头发,嘴上嘲讽,眼神却是带着宠溺的味道。
“跟个孩子一样,嘴都嘟起来了。”
林万北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他,嘴角带着笑,眼睛已经弯了,笑意想藏都藏不住。
“因为这个人是你啊。”
人越长大,心里的那份稚气就会藏起来,只有在愿意的人面前出现,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愿意和自己玩这样的游戏。
眼前的笑容过于迷人,南衡感觉自己的心有一瞬间停止了,砰的一声,心脏开始跳动,比平时要强烈一点。
“南衡,要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林万北拉过南衡的手掌,他的手型好看,比自己的略长一点,也宽一点,在南衡的虎口处有层老茧,食指处也有,林万北的眼神微眯,这是常年摸抢磨出来。
南衡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给人揉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原本怦怦直跳的心恢复平静,声音平常。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种小事对我不是麻烦,他们要来找我,尽管来便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林万北点头,身份?“君赐”的老板,道上人人尊称一声的三爷,就算他不出手,也有人为了讨好他替他出手。
“谢谢你,南衡。”
南衡帮人清洗玩,将手擦干,“好了,自己收拾去休息吧。”
林万北拽住南衡衣摆,手腕上有明显的红痕,是被领带勒出来的,他双眸看着南衡,“膝盖痛,起不来。”
男人没有理会他,“娇气,自己起来,我在房间等你。”
林万北龇牙咧嘴的起身,扶着白墙,一步步去了他以前睡的房间,只见男人坐在床上,手上是一个小药箱。
给人清理完,又将人的头发吹干,林万北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主人,彻底睡了过去,发出电锯一般的呼噜声。
主人?南衡从没有让林万北喊过自己主人,也不会称他为奴隶,因为这个关系一旦确认,双方是需要承担责任和付出代价的,不是说随随便便就可以确认的存在。
也许,是时候准备收奴仪式了。
听到林万北“动人”的呼噜声,南衡扶额,他迟早要把他的这个习惯戒了,要不然以后就是他受罪。
林万北是被饿醒的,时间临近下午六点,太阳藏在高楼的一角,是渐渐隐去的趋势。
刚伸懒腰,林万北就感觉膝盖处隐隐作痛,缓了一会儿,才起身穿好衣服,一番洗漱后往门外走去。
南衡正在准备厨房做饭,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身前是淡绿色的条纹围裙,手腕上的袖管半挽在手腕中间,勾勒出一副下得厨房的美男图。
男人颠勺放盐装盘,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像老手。
林万北靠在厨房门边,看的连连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