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连个护卫也没带。
李青韵略一?沉yin,举步正?要?过街跟上,却又视线一?瞥,不经意看见对面随后又跟过来一?人拐进了那条小巷——她一?看装束便?那是谁的人。
默忖了片刻,李青韵索性轻身飞上了屋顶,跟在那一?前一?后两人的后头,轻无声息地踩着脚下的屋顶瓦片。
那中年官员穿过小巷,又拐了个弯走了一?段,最后在一?座水车木屋前停了下来。
“展大人。”他?恭声拱手向站在木廊上的人施了个礼,“不?可是五殿下?事?吩咐?”言语间?颇带了些激动。
饶是心里早已?了些准备,但李青韵乍听之下确认了沈睿的身份,还是不由怔了一?怔。
前来与他?会面的人正?是展风。
“张大人,”展风用和平日里说?话完全不同的口气,语调却又很平常地说?道,“展某?两个疑问之处想向你请教。”
言罢,他?便按照宋睿的吩咐,先问了对方是如何识得五殿下的,待得到回答后,又问对方今日怎么恰好路过了这里。
答案一?一?都被李青韵和另一?个人听在了耳里。
于?是白非离那边在稍晚些时候便得到了消息回报,甚至比宋睿都还要?早上一?会儿。
“那人姓张,是蕲州?州府上的主簿,”回来的人禀报道,“说?是前年随自家主官前去京城述职,恰好遇上展家办寿宴,他?便被在京中任职的同科给?拉了去,之后就遇到了亲自去给?展老夫人贺寿的五皇子,据说?当时他?还?幸与对方攀谈了两句——不过照刚才的情形来看,沈睿早就不记得他?了,这也是正?常。”
一?面之缘,何况以宋睿的身份,不记得这么一?个下士确实再正?常不过。
白非离问道:“那他?是早听说?了宋睿与我们同行,还是真的路过?”
“应是真的路过。”对方回道,“他?说?这趟原是奉了蕲州?州之命去……去江月城送生辰贺礼的,所以还特意派了人随行。”
白非离若?所思地沉默了下来。
“宗主,”一?旁等待他?下令的门人问道,“我们真的要?动手么?可是现在杀了五皇子……会不会引起朝廷对清风流的注意?万一?下了死令,那我们可就要?和六城为敌了。”
白非离淡淡一?笑:“到了今时今日,难道我与他?们还是朋友么?”
门人们一?时默然不语。
却又听他?极之冷静地说?道:“等入了澜州地界就动手。”他?说?,“既来寻一?场罗刹殿的踪迹,总要?帮他?们——还?江月城,在朝廷面前显显眼。”
“是。”众人齐声领命。
这天之后,宋睿发现李青韵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变得?些不同,好像?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和深沉,他?直觉她是怀疑了什么——也是,那场亡羊补牢的戏码委实?些拙劣。他?想当时在场的人一?定大多都心存疑惑,只不过又都被所谓“皇子怎么可能到江湖来与绿林帮派为伍”的想法?和与朝廷相关的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习惯而自我掩盖了过去。
但李青韵和这些人却不一?样,论起门派出身她可以说?比起六大武林城世家毫不逊色,甚至因为先人与永章公主府的渊源还更高出一?头,而且她原本就一?心想进京行医,她一?定不会因他?的身份而?所桎梏,相反,身为皇子的他?才会令她更为关注。
如此想来,他?便隐约觉得她可能是在考虑要?如何对待自己,既然事?情尚未挑明?,他?自然也不便多问,只好也装作什么都未察觉。
如此离开蕲州后又走了七天,一?行人终于?进入了澜州地界。
恰好天色已晚,众人便就近寻了处客栈住下,因这地方离进城还?段距离,周围除了树还是树,并无什么热闹可图,所以除了几个好酒的之外,其他?人都怀揣着将要?抵达江月城图谋灭敌大计的热切早早洗漱完便吹灯歇了。
宋睿仍是和展浪一?间?房,关上门,展浪便熟门熟路地抱了被子在门口铺了下来——给?殿下值夜是他?这一?路最不显山露水的职责。
等到宋睿睡下,他?才吹了灯钻到自己的被窝里躺了下去。
深夜静寂。
李青韵睡不着,又起身兀自踱步出了门,客栈背后便是一?片松树林,起风时能听到松涛阵阵,她反而觉得心里平静了些。
但随即苦恼仍是攀了上来。
宋睿是当朝五皇子,这一?点对她来说?既是意外又是机会——她想了那么久要?混进京去,却没想到一?个身处朝堂中心的皇亲就近在眼前。可也正?因如此,她?些拿不准该如何利用宋睿这条捷径,直言相告?万一?他?本就是身处真相里的人,那自己岂非先暴露了目的?可若是因拐弯抹角而错失了一?个助力又该如何?
她为此已经苦恼了数日,将宋睿看来看去,也不敢下定论。若说?之前她还能肯定他?是个值得交的人,那现在一?旦涉及到这层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