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呼啸的北风穿过窗户之间的缝隙,吹进了少年的衣领之中。纵然如此,现在这间山腰上的小旅店在修缮过后也比之前看起来要好得多了。中年夫妇在店里忙碌着,而店里唯一的客人,披着毯子,手上还留着帮忙干活时留下来的伤痕。
“王子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有您之前帮忙加固过,屋顶肯定不会再塌下来了,放心吧!”男人爽朗地笑着。他和他的妻子都已经年过五旬,但因为经常劳作,又没什么烦心事,没有客人时也能自给自足生活下去,因此两个人都显得比实际上要年轻一些。
“我还不困。”
黑发的少年转头望向窗外,白茫茫一片的山腰,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没有。
“来些南瓜汤吧,王子殿下。”妇人端来了热乎乎的汤,里面漂浮着油脂,大概是有切腌rou放进去。在这种情况下,能喝到暖和的汤无疑是幸运的。少年捧起汤碗,蜷缩在大厅内唯一一张破旧的软椅上,裹紧毯子。
“不用称呼我为殿下,夫人。”他小声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而且即便身为王室,我也并不见得有用到哪里去。”
出生后不久,幼年时期失去了生母的小王子。不知从何时起,施尼斯西亚民间流传着“小王子为了躲避残暴的长兄的迫害而离开王宫”的传言;而现在,这位巡礼的小王子,正坐在他们面前,在晴朗的上午还帮他们修缮了屋顶换取住宿费。如果不是因为他脖颈间掉出来的穿了绳的王室的戒指,他们也不会想到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小王子。
“好的,劳瑞。”妇人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少年一点也不像是王族,更像是寂寞的普通少年一般,恰好落脚在他们这里。看着已经身为少年的小王子,妇人干脆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看昏暗天色中的暴风雪。男人在她身后擦拭柜台和杯子,又给妇人送来没有做完的针线活,还给她披上毯子。
“你们两个可别冻着了——劳瑞,如果还想喝汤,随时和我说,毕竟你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
“知道了,谢谢。”
温暖的壁炉就在不远处,妇人打着毛衣,一边看向劳瑞,打趣地问:“那么,现在算来,您应该到了订婚的年龄。”
“无聊。”少年捧着汤碗,“况且,我不想和不认识的愚蠢的贵族女人结婚。”
妇人笑了笑,没有对少年辛辣的话语做出什么评价,反而提出疑问:“那么,您中意什么样的伴侣呢?”
少年向着软椅中缩了缩,没有回答。妇人也不强求,而是安静地织毛衣,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少年快速地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最终,他小声地开口。
“我希望对方是个坚定的人,”他低声说,“坚定……并且,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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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克莱因再次醒来时,他看到了熟悉的床铺,但并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皇帝的。说起来,自己好像在来到施尼斯西亚的皇宫后,经常像是这样昏过去,然后在其他人或者自己的房间中醒来。
是自己熟悉的熏香气息……是那个男人的。
他闭上眼,疲惫地继续趴在床上;屁股上好像还残留着那种能让他崩溃发狂的幻痛,但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大概是狄lun给自己做了什么治疗吧?他闭上眼,昏昏入睡时,听到身后传来椅子的响动,似乎是有人起身——原来是有人在房间中吗?
“克莱因?”
青年太累了,他甚至开始回忆起被施以那种撕心裂肺一样的鞭打时感受到的痛苦和愉悦。在那种能够夺走人全部尊严与心智的疼痛中,他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只需要将身体交给罗德里格斯,让他支配自己的身体,恳求他的慈悲……自己真是可怕,居然已经堕落成这样。
“还在睡啊……”
男人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躺在了他身边。他的呼吸离自己非常近,应该是在观察自己。但是……随他去吧,他真的已经很累了。
“真是愚蠢,居然还会为了要刺杀自己的人……啧。”
即便对方现在看起来依旧在睡梦之中,男人说出的话也并不怎么好听。可是与他的话语相反的,是他轻柔的动作,与慢慢收紧的臂膀。不过对于还趴着,头别向另外一侧的克莱因来说,这个姿势还是有些难受。他轻哼着挣扎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开口:“陛下……别这样,很难受……”
“难受?”
男人放开手,第一反应是掀开被子看自己有没有触碰到克莱因正在恢复中的tun部。被打得皮开rou绽的tun部在狄lun反复治疗下伤口堪堪愈合。罗德里格斯显然是用了全力,青年的屁股上还有着一两道长出艳红色新rou的伤痕。
“还疼吗?真是活该,居然答应卡尔曼那种要求。”
男人让他侧躺着,背靠在自己怀中,让他的tunrou贴着自己的大腿,却并不挤压或者触碰青年的下方。
“是我自作主张,让陛下感到困扰了吗?”克莱因依旧闭着眼,轻声发问,“如果是的话,我很抱歉。”
“……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