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瞳初见贺炀是两年前,他刚来临水镇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到群众举报去临水镇上的公园里有一帮小混混打架斗殴。
而贺炀就是在这次被抓回来拘留教育的。
白亭瞳对贺炀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生的过分好看了,可他的所作所为配不上上天给他的这一张脸。
白亭瞳不是临水镇的人,他户籍在苏城,家里做一些小生意,从小学习都不差,更会弹钢琴打篮球素描之类的。
本身就是校草级别的人物,从小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在大学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分手之后去参了军,本来可以选择留队,几番斟酌之下还是选择了回家,完成自己年轻时候喜欢的专业,毕业证拿到手之后,上面分配他来这里是一个方面,其实这样的小镇生活节奏很慢,日子也不错。
外面的繁华酥骨已经看过了,来这里安逸几年也不错。
可是他从不知道,这里的这些小朋友为什么不好好读书,要做一个小混混。
这里地处偏僻,读书或许不是唯一一条出路,却是人生中相对比较公平的一条路,他们可以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可以充实自己的内心,提高自身的涵养,虽然不能说考上大学保证你功成名就。
但总好过在街头当一个混混,或者说还要向初中生收保护费。
那年的贺炀才十六岁,相比现在更为稚嫩,却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趾高气扬:“拘留我管饭就成,罚款我没钱,要不警官你去我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搬走抵两百块罚款?”
贺炀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刀伤,是其中一个二流子用水果刀划出来的,小孩子打架不知轻重。
“小白同志,你先带他去医院缝两针再带回来。”另一个警官告诉白亭瞳。
白亭瞳就领着人去医院挂了号。
“这点伤,我自己就能好,你要带我缝针,我可没钱。”贺炀无时无刻都在告诉白亭瞳,他很穷。
“我出钱。”白亭瞳拎着人坐在医院的座椅上,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镇上的医院并没有那么挤,寻常人家为了省钱,有个小病小痛喜欢去诊所卫生院看病,而医院里一套繁冗的检查流程让他们觉得rou疼。
贺炀手上的伤还要流血,却浑然无觉,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着白亭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好人啊,小白同志。看小同志脸生,来临水镇没多久吧?新警官?”
“嗯,前几天刚上任。你今年几岁?为什么打架?”白亭瞳无聊,扯开一个话题跟他闲聊。
贺炀来了几分兴致,来来去去抓他的人都是那几个中年大叔,突然来了个年轻的,殷切地答道:“我今年十六岁,叫贺炀。小白同志几岁?叫什么?打架就是打架,看人不爽就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运气不好,被你们抓到了。”
“白亭瞳,二十三岁。”白亭瞳无法理解贺炀的说辞,只觉得幼稚又无知,甚至有些好笑。
“看小警官长得挺帅的,名字怎么这么娘们呢?”贺炀语调里带着几分嘲笑。
白亭瞳不想和人多聊,越聊越觉得这人浅薄的内心配不上他那张脸:“亭瞳二字,是初升的太阳的意思。”
贺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哦,有内涵,有内涵。”然则,他还是觉得女气,毕竟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看不惯这些文化人文绉绉的模样。
“听口音,白警官不是临水镇的人吧?”江南方言,十里不同音,普通话说得都不算是很标准。
白亭瞳点了点头:“苏城人。”
“大城市里的人啊,怎么到这么个穷乡僻壤当个小警官?”贺炀不太看得惯这种白白净净的公子哥,语气里都带着一些Yin阳怪气。
白亭瞳不想同十几岁的小孩子计较:“去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
“啧,你好伟大哦。”贺炀缝针的时候还神态自若地和白亭瞳说着话,虽然打了局部的麻醉,还是有些疼,但他临水镇一霸不能露怯啊。
白亭瞳送了人进拘留所之后,他的同事跟白亭瞳说:“贺炀的话,打电话给他的叔叔来交罚款吧。”
“他叔叔?”白亭瞳疑惑了几分。
“他父母本来都在外务工,他爷爷带他,初中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他爷爷也去世了。家里现在就他一个,名义上他叔叔是他的监护人,实际上也不管他,初中毕业他就不读了。”中年警官站在台阶上抽烟和白亭瞳说道。
白亭瞳坐在台阶上,带着几分洒脱和青年人的意气,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他经常进去?”
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人而已,如果父母常在身边,又何至于此。白亭瞳到了这个地方才知晓,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老人务农,青壮年出去工作,而小孩子自己读书,想读就读,读不了初中中专毕业也可以出去打工。
中年警官一口黄牙,似乎是烟瘾犯了,点了支烟:“他是惯犯了,小学初中的时候成绩也挺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坏了。初中毕业也不升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