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这。”
闻意血ye都僵住了,她不敢反抗陆泽宴,只能“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坐上车,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陆泽宴。
“你很怕我?”陆泽宴突然问。
闻意赶紧摇头,舌头差点咬住了:“没……没有。”
“陆家的人都跟你不要靠近我是吧。”陆泽宴靠近她低声道,“他们都说,我不是好人对不对?”
闻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睁着一双澄澈的乌瞳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泽宴无趣地啧了一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你们都讨厌我,你们只喜欢大哥。”
“就因为我是私生子。”陆泽宴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他看起来很无所谓。
很快他们就到了陆家。
陆泽宴和陆肃清又吵了一架。
大概是因为陆泽宴和别的学校的学生打了一架又受到处分,而陆肃清觉得太丢脸了所以两人争吵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省心。”陆肃清重重喘息着,“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妈吗?”
“你还好意思提我妈?”一提到他妈,陆泽宴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声音很冷,“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死吗?”
“你!”陆肃清脸色涨红,他手颤抖地指着陆泽宴,“你这个小畜生,你是要气死我——”
陆肃清的手掌重重扬了起来。
闻意躲在楼梯口偷偷看着这一幕,心狠狠揪了起来。
下一刻,她的眼睛被人用手蒙住。
鼻尖传来淡淡干燥的烟草香,闻意眨巴了下眼睛,浓密乌黑的睫羽在那人的掌心里刮了刮。
那人似乎觉得有点痒,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手。
闻意看见了面前的男人。
他长相和陆泽宴有几分像,不同的是陆泽宴长相更具侵略性一点,而面前的男人五官清隽温润,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烁温和的光。
他说:“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会有心理Yin影的。”
闻意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人是陆述白。
陆述白是陆家长子,陆肃清和他联姻妻子姜时月生下的儿子,名正言顺的陆家继承人。
陆述白成绩优异,是今年他们省的理科状元,给陆肃清争了不少光。
他现在在T大读书,偶尔一两个月回陆家一趟。
“你就是闻伯父的女儿吗?”陆述白问她。
闻意点头。
陆述白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回房间吧,刚刚那件事就当做没看到知道吗?”
闻意愣愣点了下头,又犹豫地看向了那边。
“可是,陆泽宴……他……他会不会被……陆叔叔打死?”
陆述白一怔,没想到面前的小女孩居然还关心着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陆述白轻声安抚:“不会。”
他说:“我会劝我爸的。”
闻意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果然,陆述白劝说是有用的,陆肃清没有再打陆泽宴了。
可吃饭的时候,闻意还是看到陆泽宴手臂上纵横的鞭伤。
陆肃清坐在最上方,姜时月拉着陆述白的手时不时问些大学里的事情,陆述白一一回答,宴席上气氛其乐融融,看起来十分融洽。
闻意坐在陆述白旁边,她慢吞吞喝着汤,目光时不时落在陆泽宴身上。
陆泽宴的胳膊上还冒着血,但他神色漠然,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陆述白给她夹了一块鱼rou,他说:“这是鱼肚上的嫩rou,没有刺的。”
闻意回过神:“谢谢。”
闻意不放心陆泽宴身上的伤,吃完饭后向陈嫂要了个药箱,从药箱里面拿了药膏偷偷去找了陆泽宴一趟。
她在陆家的后花园找到陆泽宴。
陆泽宴眉眼沉沉,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来干什么?”
闻意朝他举手,露出手里的药膏和棉签。
她指了指他胳膊上的鞭伤。
“你的伤口要处理。”
陆泽宴皱起眉,冷声道:“不需要。”
“可是不处理会化脓的。”她小声说。
怕他赶她走,闻意赶紧跑到他身边,她拿出碘伏和棉签,熟练地帮陆泽宴消毒手臂上的伤口。
这样一近看,闻意才发现陆泽宴手臂上有好几道疤痕,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怖。
“陆叔叔他……经常打你吗?”闻意皱着眉问。
陆泽宴瞥了她一眼。
女孩紧紧皱着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她动作很轻柔,似乎是很怕陆泽宴疼。
陆泽宴愈发心烦起来,他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烦躁地甩开闻意的手。
“行了,不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