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抓了抓睡的凌乱的头发,眼睛都没睁太开,问他几点了。
这种自然的语调,是从前她在沈望面前说不出来的。
此时是睡到迷糊的加成,让她大脑暂时短路。
把他当周圆了。
沈望却也没有惊讶或是其他过多反应,神态平静看了眼腕表。
“三点十二。”
沈乔坐在沙发上缓了会神,眼睛仍旧没什么焦距:“要不咱们晚上吃火锅吧?”
沈望点头:“嗯。”
好友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沉了。
沈乔先是一愣,然后思绪归拢,惊醒过来。
她居然在沈望的书房睡着了:“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他只沉默看她,似有些不解。
他为什么要叫醒她?
沈乔是觉得自己在这儿睡着会打扰他工作,但既然他不介意,那就没事了。
她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是王婶回来了。
客厅里多了个人,是陌生面孔,此时正说着什么。
嗓门有点大,看架势更像是在吵架。
王婶原本还在与她争辩,让她声音小一点。
在看到把门打开的沈乔后,神色有了点变化。
沈乔没看太清,王婶好像将某个东西拿给她:“下次不要再来了”
那妇人鼻子出气,冷哼一声:“我也是听主人家的话办事,回回来都是这个态度,我是照顾饮食起居的保姆,又不是低人一等的奴隶。”
王婶又说:“那下次电话联系就行。”
“真当谁稀罕。”
那个妇人走前看了沈乔一眼,眼中带点不屑的打量。
她走后,客厅安静下来。
王婶冲沈乔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把门关上。
沈乔会意后带上门,下了楼。
桌上放着刚泡好的花茶,王婶给她倒了一杯:“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沈乔拿着茶杯,点了点头,说:“声音挺大。”
王婶担忧的往二楼看了眼:“沈望也听到了?”
沈乔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
她有点好奇,为什么王婶会对那个人那般忌惮,还一副怕沈望看见的神情。
“王婶,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王婶叹了口气,刻意压低了嗓音:“沈望他母亲家里的保姆。”
沈望家里的事情,沈乔多少是听说过一些的。但关于他母亲,这个信息量她接收的并不多。
甚至好像都没见过。
只是依稀记得,他们很久之前就离婚了,然后她出了国。
王婶说:“那个人是过来要生活费的。”
以往是每年来一回,现在是每个月都来。
其实沈望有定期往她卡里打钱,但她越发不满足之前的,所以每次都亲自让人上门。
不给就闹。
沈乔还以为她是嫌弃之前的生活费给的太少。在听到王婶说出那个数额后,她惊的睁大了眼。
“我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不知道能不能存下这么多。”
她居然还嫌少?
到底是沈望的母亲,王婶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些年来,沈望长期被她折磨,哪怕去了国外也不能幸免。
如果给钱就能让她安分的话,王婶觉得,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嘱咐沈乔:“这些事情你千万别在沈望面前讲起。”
沈乔点了点头:“我知道。”
没多久,二楼传来动静,沈望把门打开。
他身上的衣服换了。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一丝不苟的严谨。
不似方才那般随性慵懒了。
沈乔眨了眨眼:“要出去?”
他不语,从楼上下来,让王婶给他泡杯咖啡。
沈乔:“你还喝咖啡呢,不怕失眠了?”
他并不理她,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沈乔对他的视而不见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对谁都这样,也不单是对她一个人。
还以为他换好了衣服是要出去,结果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喝起了咖啡。
这和平时的他,有点不太一样。
很显然,王婶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但没多问。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自己的事情。
沈乔盯着沈望看了一会,突然凑近:“你头发是不是又长了点?”
额发都快遮眼了。
沈乔想起两年前自己给他剪头发的那一幕场景,有点心虚,又有点不太甘心。
那次之后她刻苦学习,终于在楼下托尼老师那里学到了点真功夫。
最起码能剪的像点样子了。
“我帮你剪吧,出去剪还浪费钱。”
说着,她自告奋勇的让王婶给她找了把剪刀过来。
王婶犹豫的将剪刀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