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面无表情地睁开眼。
黑夜本该属于寂静,可现在他耳边是机车经过的轰鸣声,身下的床板似乎也随着机车经过而微微颤抖。他睡眠不好,房间特意做过隔音,可还是挡不住这该死的声响。
怎么会有傻屌、在市区、在小区里、大晚上、开机车啊!
机车似乎转了两圈,暂时停止了动响。景文压下火气,翻身闭眼,可还是难以入眠,索性起床撒尿。
机车从道路上疾驰而过,呜呜声由远及近再次响起,穿透卫生间的纱窗,敲打景文的耳膜。
一起落入景文耳朵里的,还有车上男女的欢声笑语。
景文平静地抖了抖鸡巴,抽了张纸擦干净,然后把鸡巴放进裤子里,走回卧室。
他暴躁地想,今晚一定要干死那个开机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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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知道那个开机车的人是谁。
就是他楼上的住户。据说是个富二代,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种有些年代的居民住宅里。
景文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除非工作需要,他只想一个人呆着。搞清楚新邻居的社会定位应该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他就把这个新邻居从脑子里扔到了一边。就算是富二代,他也没有什么社交的兴趣。
而且,和富二代颠三倒四的作息不同,景文是个正儿八经的社畜,朝九晚五,两人都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然后机车声就开始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永远只会出现在后半夜,大家都已熟睡;或许是因为机车每次在小区里只会转一两圈,嗡嗡的低鸣声从未超过三分钟,小区里的居民对此貌似都没有什么意见。
只有听力敏感加上浅睡眠的景文,只有他,会在睡梦中被机车声拉出梦乡。
不过当时景文也没把机车和富二代联系起来,直到那天他在家加班到两点,饿了想出门买点东西吃,正好看到一个身量颀长的银发少年从机车上翻身而下,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少年恍若无人地撇开视线路过,长腿一迈跨上楼梯。
楼道里的声控灯只亮了两盏,景文仰着头,看着二楼客厅的灯亮起又熄灭。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住他楼上的富二代,也是经常晚上开机车的人。
……罪魁祸首竟在自己身边。
第二天一早,景文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敲响了二楼的门,少年开门,迎着晨光,景文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样,他有一张非常漂亮且Jing致的脸蛋,浑身上下都散发青春的活力与朝气,如果把头发染黑,再把身上的桀骜收一收,乖巧一点,会是老师家长都喜欢的好学生模样。
然而少年好看的脸上只有被吵醒的不耐和烦躁,他沉着脸盯着景文,看着景文的嘴唇一张一合。他没认出景文是楼下的邻居,在几个小时前两人刚打过照面。
听懂景文的请求,少年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行吧。”
然后景文终于睡了三周好觉。
现在,机车声又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