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
一切真的很白,像清晨被柔软的微风涤荡而过的白雾,轻而薄,现实被飘渺揉得四散了,叫人看不真切。
映入眼帘的白不是死白,不是如同厚实的凝固了的油画色彩那样沉甸甸的、实在的白。
而是所有意义都化成了虚无,记忆变成了废纸篓中无关紧要的一团团揉皱的纸屑,不具备使用的功能,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被处理。
简玉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那种朦朦胧胧、意识仿佛被人敲碎了肆意扬洒的状态醒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块横伫在眼前的白,不过是被漆成纯白的天花板罢了。
……这里是哪里?
脑袋好沉,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叫作简玉。
直觉告诉他,他睡了好长一段时间,而长久酣睡很擅长磨钝大脑的运转。
下意识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显然是被人固定住了。
——还是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
双手都缠上了皮质的束缚带,脖颈也被这闪着摄人光泽的漆黑锁链扼住,喉结被坚硬的皮质抵着,像恶魔囚笼里的果核。
简玉低头,随着动作,额前略长的碎发遮过眉眼,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衣物就仅有这条漆黑皮质束缚带了。
室内的温度太适宜,捆绑的力度贴心又温柔,怕他疼似的恰好好处的勒紧,把大腿根的rou勒得白里透娇嫩的粉红,像水嫩饱满的蜜桃心,漂亮又柔媚,那一点小小的凸起幅度都像要吹弹可破。
束缚皮带像黑鳞的蛇,沿着大腿根往下蜿蜒,勾住细皮嫩rou的膝盖窝,又缠住有弧度的脚踝,把简玉的腿提拉起来似的,弯成了两座小山峰,又像两扇敞开的门扉,将不能展露与旁人的秘密部位大喇喇地置于光天化日之下。
贪婪的蛇不肯放过粉嫩诱人的器官,坚硬的皮带压上粉粉可爱的花心,最鲜明的对比,黑暗制伏圣洁。
男性生殖器官不粗野,像Jing致的工艺玻璃模型,柱身软软垂下,底部被黑色皮带绕了一圈,顶端随着皮带挤压花心的动作而缓缓渗出透明的体ye,像露水,像破碎的果冻,让人一点也不能和yIn亵挂钩。
“呜…”
简玉不由得低yin了一声,他就这么一低头,幅度那么小,浑身的束缚带像有呼吸一般,勒得他疼得舒服,舒服得酥麻。
皮带磨蹭如同珍珠凸起的ru头,简玉又呜咽着哼哼了几声。
不知道是谁给他上的这副磨人的枷锁,坏心地不让皮带碾磨敏感的ru珠,可偏偏又会磨蹭到。两颗ru珠像被黑色框架框出来的画作,明明没什么刺激就已经挺立,好像在勾引别人低头噬咬。
简玉好难受,又不敢动,乖乖躺着,比待宰的羔羊还要无助。
羔羊尚且知道等待它的是屠刀,简玉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把他绑起来的人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绑他。
那么多问题汇聚在脑海里,偏偏又无解。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在这间不小的房子里升起,袅袅炊烟般的,不甚清晰,好像格外甜腻的糖浆被大量清泉稀释了不少甜度。
简玉感觉自己对这奇异的甜上了瘾,意识也越飘越上,好像要一同飘散在空气之中。
他下意识咬了咬唇,轻微的痛感唤回飘飘欲仙的意识,简玉环顾四周,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房间真的不大,除去他躺着的床,就只有一个白色的圆桌小茶几,小茶几上有一台白色的复古老电话,其余什么也没有了,甚至没有门把手,像一个温暖封闭的茧。
装修房间的人好像非常喜欢白色。
那香气越来越浓,扑鼻而来都特别地齁,简玉像往肺里吸入了大量糖浆,几近窒息了,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边缘打转,欲坠不坠。
正在这时,这仿佛与世隔绝、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的房间被人推开了——
与此同时,那熏人的、甜到泛滥的香气像被清爽干净的夏风一吹而散了般,渐渐变淡。
简玉在那一刻,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推门而入的男人的面容。
他从未见过这样一张脸,比最Jing致的人像画作还要优美,像按比例雕刻的神像不可侵犯,脸部的线条优美而锋利,令人眩晕般的夺目。
这种人应当不存在,因为没有瑕疵没有缺点的完美是不真实的。
无端的,简玉总觉得他像寂寥无人的幽静山谷里静静流淌的河,河水清澈干净,可温度冰冷刺骨,比寒冬的雪还要凉上许多片上弦的月亮。
那男人看见简玉,好像也很难以置信,鸦羽似的睫毛眨了眨,乌黑深邃的眼里满是无辜,但人却是先笑了,弯弯的眼把乌黑深邃里的其他意味藏了起来:“你为了赎罪还真的这样做了呀。”
他看起来年纪很轻,声音也很清透,笑起来像不谙世事的少年。
哪怕眼前的漂亮男人以一种极富有性暗示意味的姿势被拘束着不得动弹,身上还饱满多汁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