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哈桑见希然还未起身便在门外说道:“圣使,宫中送信过来,比武大会安排在本月二十七日。完者都可汗也已回了大都,他的家眷也都到了。”
“那便替我送些礼过去,我就不上门拜会了。这几日我都不想外出,替我盯着天牢和万安寺的情况。”希然的声音慵然。
“哈桑明白。”
万安寺的众人也得知了比武大会的具体时间,他们按着大家所长划分好了比试的项目,万悬毫无疑问被划在了最后的车轮战里。
临近晚秋,北方夜晚的寒意渐渐重了起来,希然的脸色明显又苍白了几分。万悬见他最近总是神色恹恹却又不肯与自己说些什么,只好去问哈桑。
“天气渐冷,圣使的旧疾发作,万少侠不用太过担心。”
“没有办法医治吗?”
“有,但是很难。”
“是需要的药材很难找到吗?”万悬蹙额道。
“也可以这么说。”哈桑的神情有一丝无奈,他顿了片刻道,“万少侠,据我所知万安寺的诸位弟子似乎在策划比武大会那日劫狱。”万悬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哈桑继续说道,“皇太子已经去天牢提审过两次点苍派的弟子却仍然没有下令处死他们,这与以往的作风完全不同,哈桑担心会是圈套,还请少侠谨慎。”
万悬沉默地向哈桑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万安寺的各派商议劫狱万悬是知道的,但这消息能传到哈桑这里,怕是早已走漏了风声,“难道武林门派里已有了jian细?”
一晚,来到山庄的万悬见希然仍似心有郁结,忍不住问道:“希然,你到底有何心事不能与我讲明?”
希然愁眉紧蹙:“劫狱之事可不可以不要参与?”
“就算不参与我也已知情,对朝廷而言与叛党并没有什么不同。”万悬拉过了他的手,“你是在为这件事担忧吗?”
希然刚要开口却大口喘息起来,他用手按着心口,眉头蹙得更紧了。万悬焦急道:“我……我扶你躺下。”
万悬在床边坐下,看他仍紧按着心口,努力平复着呼吸,心疼道:“希然,我问过哈桑,他说治愈此病的药材极为难得,到底是何种药材?”希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避开了万悬的目光,喘息着没有回答。
“这些日子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希然这才看向他,虚弱地摇了摇头。他抚上万悬的手轻声道:“我只是身体不适……你不要多心……我想睡一会儿……”
“嗯,你睡吧。”万悬见他睡着了仍一直蹙额颦眉,心里更是放心不下。他走出屋子找到哈桑,一副不问出个结果不罢休的样子。哈桑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圣使幼时被莫寒当做蛊母养大,被用来喂养了无数毒物以至于身中剧毒,现在毒性已经一年比一年发作得更为频繁。”
“无数……毒物……”万悬震惊道。
“蛇、蝎、蜈蚣、蜘蛛、胡蜂、蟾蜍……”
“够了……”万悬打断了哈桑的话。这一夜他没有离去,静静地坐在希然的床边一直握着他的手。
“彦殊……你没有回去?”希然清晨醒来见他正倚着床围坐着。
万悬微笑道:“想多看看你便没舍得走。”希然坐起身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万悬一把拥在了怀里,“希然,等这里的事了结了,我就带你回华山去向师父禀明好吗?”
“哈桑又跟你说了什么?”希然蹙了蹙眉。
“与那些无关,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希然稍稍推开他,面露焦虑,“彦殊,劫狱之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参与。比武大会当日,皇太子名义上会把左中右三卫调到跑马场以保卫安全。事实上,他早已替换了天牢的守卫,又安排了前后二卫的军队镇守天牢。就算你们能劫狱成功把他们送出城,还有武卫和隆镇卫的军队在城外驻防,硬碰硬你们根本没有胜算。”
“朝廷胁迫我们到此,比武大会什么的皆是噱头,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我们活着放回去,对吗?”万悬早已了然。
“除非归顺朝廷……”希然一脸黯然,“彦殊……”希然身上的毒性再次发作,他只得紧按着心口,断断续续道:“我无法……劝你归顺朝廷……但至少……不要……不要与朝廷对抗……”
“希然,别说话了!快躺下!”万悬扶着他躺下,“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哪怕稍稍缓解一下毒性吗?”希然虚弱地笑了一下,“我再睡一会儿就好……”
虽然很想一直陪着希然,但万悬也只能在天大亮之前返回了万安寺。他一直回味着希然的话,暗忖道:“现在这群武林子弟里生了二心的恐怕并不少。”
比武大会的前夜,海山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宴请了文武百官和四大汗国的可汗及其家眷,希然当然也在席上。
这等宴飨上隆重的宫廷乐舞自不可少。一出名为《内平外成》之舞歌颂了从成吉思汗一统蒙古草原到如今天下臣服的鼎盛之势。此舞共有六幕,第一幕乃是击败草原的克烈部,第二幕破西夏,第三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