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杨慎从梦里摇醒的,当我大汗淋漓地醒来,几乎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那手铐捆住的左手紧紧地攒住他的掌心,因为太过紧张而冒着手汗,可他没有介意,侧着身子,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背舒缓着情绪。
“怎么了?”他专注地看我,神色紧张地问道。
我面色苍白,只觉得呼吸困难,过了好一会儿,待我从梦里的画面中缓过神来,我才颤抖着双唇跟他说,“杨慎,你是不是有一把红标瑞士军刀。”
他瞪大双眼,甚为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凭着脑海中的印象,跟他将梦境复述了一遍,“我看到我和你在争辩,说了两句我们就打起架来,在和你扭打的过程中,你忽然拿着瑞士军刀捅到了我的腹部,我流了好多血,而这一幕被媛媛正好撞见。”
可能是我说得太急,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反驳道,“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做。”
“但是剧情是这么写。”
“你果然是臆想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手也从我的背上挪开,像是松了口气,“算了,我就知道你在发疯,一会儿还是带你去金柯那儿看看吧。”
“不是!杨慎!”我立刻拽住他的胳膊,床上的被子早就卷成一团,我半边身子缠在他的小腿上,姿势虽然暧昧,但顾不上这些,我慌张地跟他说,“你听我说,这一切不是你觉得不会就不发生,我昨天就试过了,当我开车的时候想换个路线,但是没办法做到。”
他见我语气格外认真,于是耐着性子反驳起我,“好,那我问你,你说我们吵架,那时间是什么时候?发生在什么地点?我们交流了什么?”
“我不知道……好像是办公室……我不确定。”我仔细回忆,可画面里场景太过模糊,毫无头绪。
“你昨天告诉我,你梦到自己挟持人质然后抢了辆车才能逃脱,那么剧情如果是连贯的,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个小时,而我们俩现在却在床上,你现在又跟我胡说八道,这能衔接上吗?”
“可是我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啊!”我烦躁地抓着头发,他问得仔细,可小说和现实能是一回事吗,三个字就能跳转到十八年后,而我的人生能一睁眼就过去吗?
梦里的画面从来都只是片段,不会像生活的流水账一样事无巨细,就像看到我和杨慎争吵的画面,更多只能感受到那汹涌暴躁的情绪,和彼此狰狞的表情与动作,但对白是空缺的,所有作者没有写的话或者没有具体描述的场景,我都无法预见。
“那你单单做了个噩梦,就说我拿起刀子捅你,这不是活活的被害妄想吗?”
“那会不会是这样,这些剧情只是必要条件,而所有需要补充的场景也好,人物对话也好,只能在我们这个世界的运作下自动生成。”我提出假设,好比一部传奇人物的传记,哪怕这人再大名鼎鼎,我们也只能粗略地从书里知道他的生平迹事,但那些他曾说过的话,付出的努力,具体发生的时间、场面,都有和谁亲临现场,我们都无从得知,也不可能一一还原。
“好,如果你说这是必要条件,那这里确定的元素除了那把军刀还有什么?”
“没有了……都是一些动作,嗯,我好像打了你七八拳这样。”我仔细回忆道,而其他不得而知,好在昨晚的画面很具体,想必作者花了大篇幅描写我和他打斗的激烈场面,连我都觉得胆战心惊,仿佛看了一部极其凶残的动作大片,最重要的是最后那刀子,突如其来防不胜防,痛得我简直身临其境。
“那我问你怎么打的?你给我比划看看。”
我举起那只空着的手直直地一个下勾拳朝他的下颌打去,果不其然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拳头一把包住,他忍不住嘲笑了一声,轻蔑地看我,“你确定?”
我点点头,虽然对他的语气稍有不爽,但还是锲而不舍地辩解道,“我知道这很不合情理,按理说我根本打不过你,但我梦到就是我俩打得不可开交。”
“可你要知道,如果我要想揍你,那天就能把你揍死。”他很直白,倒也不是故意看低我,“我的原则向来是不诉诸暴力,否则当初我也不会来徐氏,更不可能在目睹你对媛媛做了那种混账事,也只是把你关起来而已。”
“那我的原则也不是强迫女人啊!”还要我重复几遍才够,我徐逸舟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凭着我的家庭条件和外貌长相,如果只是想打炮,什么人得不到?两情相悦心甘情愿的滚床单不香吗?何况我和媛媛明显就是临门一脚要在一起的节奏,我非要在这个关节点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你有Jing神病,所以你控制不了自己。”他仍在认为我在狡辩。
“杨慎!我没有Jing……”
“行了,你的表演我已经看够了,现在起床,我带你去实验室。”他直接打断我的话,将我从床上一把拽起,我被手铐绑着直接被他大力拖动,他动作相当粗暴,痛得我龇牙咧嘴。无计可施下,只能耍赖说你他妈想跟我拷在一起去吗,结果他二话不说,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