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生物钟醒来,温冉看着陌生的房间,睁大眼发了一分钟呆才反应过来情况,摄手摄脚起床洗漱。
桌上已经摆好两份早餐。意面和热牛nai。
虽然在温冉眼里就是碗粗面条。
呆呆站着,他有点不敢入座。
他打心底自卑多疑。哪怕屋子里笼统就他俩人,还是不敢百分百确定,另一份是给他还是给他的老婆。
“快吃吧,我一会儿也有课,顺便给你送过去。”顾瑜动叉,自顾自吃了起来。
温冉小心落座,连挪椅子都寸寸谨慎,不敢制造出一点声音,拿起餐具又听人开口。“昨晚没睡?”
“没有,睡挺好的..”他低头回答,从叉子钢面里看见自己明显的黑眼圈,腿止不住抖了起来。
男人没回,他小口小口吃着,用完餐后自觉端起碗盘去厨房洗干净,又拿纸巾细致擦了擦本就干净的桌面。
顾瑜提前吃完,坐在沙发抽着烟,把那人小心翼翼的举动尽收眼底。
抿了抿唇,他在少年拿包准备出发时开口提醒。“药抹了吗?”
“没...忘了。”温冉尴尬笑了笑。“没事的,不是很疼了,晚上回去再抹也行。”
“不差这会儿,我烟正好没抽完。”
“好,知道了,谢谢教授。”不过多迂回去浪费对方时间,温冉说完小跑去卧室,拿过床头药膏匆忙抹了抹。
两人出发,顾瑜直接把车从正大门开了进去,吓得温冉连忙拿包顶头上趴低,生怕被发现。
车子停在办公楼旁边,他谨慎扫了一圈,趁人不注意赶忙道谢下车,没走两步就遇到脸上遍布伤痂的沈哲凌。
温冉吓得一个激灵,转头就想逃走。
“等下!”少年高喊。
温冉被迫定住脚步,藏在袖口的手紧紧攥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哲凌无语,快步走到他面前。“你脑子是不是有坑,跟我道歉算怎么回事。”
“可我没生你气,而且你为了保护我还受伤了,谢谢你。”
温冉说的是真心话,他跟谁都生不了多大气。
他只会无底线的忍让,所有负面情绪都交付给自我消化。哪怕突然来个人捅他一刀,也会首先反省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你少在这儿装圣母,我不吃你这套。”沈哲凌的脸已经红了,但他自己不知道,把那股发热和心悸归咎于脸上的伤口。
他不由注视他,想起那天不可思议的一幕,脸上更烫。
“你那药膏,没涂匀好像。”沈哲凌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把没抹开的一坨给匀过去,距离那张脸咫尺之隔,一声震耳欲聋的车喇叭突然响起,惊得他理智瞬间归位,收回手退步。
“再见,我得去上课了。”温冉也回了神,说完一路小跑去了课室,顾不上思索那声喇叭是怎么回事。
难以专心,他时不时拿出手机查看,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问题却还没得到答复。
下午的时候他没忍住,又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到家打算好好做顿饭转移注意力,于是他辛辛苦苦花了一个小时做饺子,结果吃饭的时候手贱又点进去软件,看着依旧没有回复的那栏,才吃了两口就难以下咽。
思如chao涌,少年坐立难安,自慰也没了心情。
极其讨厌,讨厌自己总是顾忌别人情绪,动不动就被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比浮萍还要孤苦无依。
可又不介意当谁的依附品,毕竟他已经毫无自我可言。
所以他需要一个强势又专一的主人,教唆他该怎么做,告诉他该怎么活,哪怕是对自己不好的事,只要不损坏别人利益就可以。
他想要绝对的安全感,无比向往做一只被圈养在鸟笼的金丝雀。
但如果这个要求过高,也可以接受当一条被关在铁笼里的狗。
他直觉不差,从这人身上他可以敏感察觉到,如果能和对方交好,或多或少可以得到一点解脱。
事实上,几个小时过后,那边依旧没有回应。
借着这茬,温冉肆意痛哭。
哭他残忍的父母,哭他可怜的人生,他怪异的身体和恶心的癖好,哭他喜欢的人偏偏是一个有妇之夫,自己还不知廉耻的没有保持距离,甚至用他的内裤自慰。
眼泪流了三四十分钟才消停,他的理智回来了,但又好像全部消失。
少年秀眉紧蹙,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来到对方的聊天界面,清一色都是自己绿色的对话框,他点开键盘,小手愤愤敲着。【实在抱歉,我要把你删除了,以后不会再有人烦你了,再见。】
闭上眼,食指颤颤在发送键犹豫不决,越想越气后用力按了下去。
温冉的眼睛缓缓眯开一条细缝,看着屏幕上消息已经发送成功,赶紧把手机息屏。
三十秒不到,特别铃声响起。
心跳如雷…
按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