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麒麟愁云惨淡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陛下性子不算和善,刚登基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是个雷厉风行的果断人,不过只要带你办好了差事,陛下也从来不吝啬奖赏。
但前些日子开始,陛下似乎和风细雨了不少,从前都是懒洋洋的,不肯听一句废话,如今上朝或者是奏事的时候,居然偶尔还能看见陛下的一两个笑脸,不是从前那种皮笑rou不笑,而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笑,整个人都和煦了不少。
可从昨天开始,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是谁惹了陛下不开心,他简直像是变成了一个火阎罗,孙麒麟感觉他下一瞬就能吃人了。
太可怕了。
第二天,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感觉随时都有雨落下来。
沈云翘拿着一包鱼粮,饲喂今天上午陪阿宁买回来的几条小金鱼。
“小姐。”听燕陡地叫了她一声。
“嗯?”沈云翘浑噩地抬起头。
听燕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叹气道:“小姐,你怎么把一包鱼粮都洒进去了。”
沈云翘:“……”
沈云翘低下头,发现片刻前还鼓囊囊的一包鱼粮已经干瘪了,而铜盆里几乎飘浮着满满的鱼粮,三条金鱼的身影都不好寻到了。
沈云翘揉了揉眉心,说:“把水换了吧。”
乾元殿里,赵得信站在乾元殿的殿门口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进来。
龙案上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赵得信小声道:“陛下,晚膳已经备好了。”
“滚。”青年冷漠道。
而又一天,沈云翘端着碗吃了两口米,伸长筷子夹了块鸡rou,鸡rou放进嘴巴里,她心不在焉的咀嚼几下,忽然脸色微变,她低下头把鸡rou吐出来。
哪里是鸡rou?一块色泽嫣红的番邦辣椒出现在眼前。
沈云翘气的干脆放下了筷子。
而这一天,得信的脸色已经不是是担忧了,他眼底下的青色已经熬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端着御膳送来的参汤走了进去。
不过刚走进去,龙案前的那个人就烦躁的说:“滚出去。”
赵得信顶着刘曜Yin森森的的目光,道:“陛下,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喝碗参汤吧。”
刘曜把手里的这本奏折哐当一声扔在龙桌上,也不理赵得信,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乾元殿。
沈云翘又是一晚上没睡好,她抿了抿唇,坐在春间院的院子里发呆,祈原清走进来,叫了她好几声。
“嗯,表哥?”
祈原清问:“这几天感觉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沈云翘摆出一副很有Jing神的样子,挤出笑问道,“表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祈原清在沈云翘身旁的石凳坐下,道:“云翘,我后天就回漠北了。”
“后天?这么快?”虽然前几天祈原清就说过要回漠北了,但是突然听到他说后日就走,沈云翘还是有些惊愕。
“也不快了,我都来上京待了快两个月了。”祈原清说,其实他早就应该回去了,因为受了伤才耽搁了这些日子,“正好也把我这些日子买的货一路运回去。”
祈原清是个商人,既然要回漠北,不可能空手而归,京城很多货物都是漠北没有的,这几日他采买了一些在漠北应该会很受欢迎的器物,回去之后应该能大赚一笔。
“你呢,阿宁……”祈原清知道阿宁来了上京,这些日子有空就会去陪她玩,自然也知道刘曜还不知道阿宁的事。
“云翘,你到底想好了吗?要留在京城吗?”祈原清换了个问题。
要是四天之前的沈云翘应该能毫不迟疑地说,她当然想好了,京城虽然没有漠北的自在寥阔,但是京城有它的繁华热闹,而且她想回漠北了,也能回去玩一玩。
不过今日祈原清再问起这个问题,沈云翘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因为这都已经是和刘曜不欢而散的第四天了,他居然,居然真的没有来找她。
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明明从前一直都是他围着她转的。
想到这儿,又是一股愤怒冒到了颅顶,当然,愤怒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不过沈云翘不敢去细想。
“表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沈云翘这样说。
祈远清:“……”
祈原清觉得沈云翘心里没有数,不过他深知沈云翘是个固执的人,她做的决定是没有人能够说服她的,就像是当年一意孤行要生下孩子。
他笑了笑,手搭在沈云翘的手背上。
“怎么了,表哥?”沈云翘抬起头问。
祈原清道:“这次回京,应该过个一两个月我就会又来京城的。”不等沈云翘问,祈原清自己解释道,“上次我来上京的时候,不是也从漠北运了一批货来吗?利润挺高的,我觉得这个生意可以经常做。”
沈云翘怔了怔,随后露出了这几天来最真心的笑容,“表哥,谢谢你。”
送祈原清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