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勾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还没松开力道,温情的身子还是倾向谢征,几乎与他呼吸相缠。
没了谢征那只手的格挡,温情惊觉她和谢征的距离实在太近。
近到她能看清他唇上的纹路,感受到他呼吸的频率,甚至是滚动喉结的频率……
温情呆住了,脑袋里翁的一声,一片空白。
谢征掌在她后脑勺的手力道不减,甚至大有将她脑袋压向他的趋势。
他的视线从温情的眼睛落到她紧张到抿紧的唇上,呼吸微竭,心下悸动难耐。
只能靠滚动喉结来缓解内心那份渴望。
此情此景,谢征不禁想,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如果是梦,他会毫不犹豫亲下去,咬着温情柔软的唇瓣厮磨,直到她呼吸不畅,身软力竭。
可惜不是梦……他不敢逾越。
“沫沫——”男音沉磁,开口便将人心蛊惑。
温情虽然没应,却将目光上抬,对上了谢征的视线。许是距离太近,她竟看见了男生眼里涌动的晦暗不明的情愫。
好几次温情都以为谢征会亲上来,为此心惊rou跳,小鹿乱撞。
可男生却只是柔情似水地唤她的名字,随后低垂眼睫,眸光如水蕴含不明情愫和隐忍克制,在她脸上流转。
半晌谢征才接了下一句,语气更浓情一些:“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如丝竹般悦耳,娓娓动听,有击溃人心防线的冲力。
温情一动也不敢动,满脑子都是记事本上铁画银钩的四个字——我喜欢你。
如今字迹与男生脉脉温情的声音叠合在一起,她顿时有种被巨浪冲击的慌乱感。
屏住的呼吸乱无章法,时轻时重,越来越急促。
就在温情几欲溺死在谢征饱含浓情的深眸里时,她想起了顾战,像是在无边无际的海里抓住了一块浮木。
霎时间,清醒从头灌入,温情闭眼撞向谢征,脑门咚的一声磕在了男生额头上。
谢征被撞了个措手不及,落在她后脑勺的手抽回,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前额,顺势瘫靠在沙发背上。
温情则站起身去,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回谢征的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喜欢顾战!”
她的分贝蓦然拔高,若非房子里的隔音好,指不定会把卧室里的其他人吵醒。
温情笃定地拒绝谢征以后,心下堵着的大石头似乎还是没有落下。
她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到底是说给谢征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总之谢征听完,神情平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只是揉搓着额头,靠着沙发坐了一会儿,然后侧躺下去,将脸埋在沙发垫里,另一手捂着肚子,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好饿。”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要不是额头的疼意还没消,温情真要以为刚才男生那句“我喜欢你”是她幻听了。
心跳的频率还没缓下去,温情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磕疼的额头,看了眼茶几上热气正在挥散的面,声线僵硬:“面快坨了……”
后来将脸埋在沙发上的谢征扭头望向她,神情无辜,极力卖惨:“头好疼,要呼呼。”
温情:“……”
她深刻意识到,此时此刻跟她说话的谢征并不是清醒的谢征。
他是真的醉得不轻,所以才会胡说八道吧。
温情屏住一口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和喝醉了酒的谢征保持距离,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忽然干出点别的事情?
“我先去睡觉了,你吃完也早点回房间睡觉。”温情没有搭理垂着眼角可怜巴巴的谢征,她心乱如麻地往次卧走。
趴在沙发上的谢征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清明的眸子目送温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边,片刻后才将目光移到茶几上,看着那碗热气腾升的鸡蛋面。
夜风从落地窗外吹进,鸡蛋面的香味混在风里,从谢征鼻息间拂过,勾得他很有食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确定温情进了次卧,还把次卧的门反锁以后,谢征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其实不饿,但还是把温情煮的面吃完了,撑得一宿没合眼。
每次闭眼,谢征都会想起温情近在咫尺的俏脸,尤其是她轻抿的唇瓣,越想越后悔当时没有亲上去。
-
这一晚对于温情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虽然她知道谢征是因为喝醉了,才会说那些胡话。
可还有一句话不是说吗?酒后吐真言。
所以他那句“我喜欢你”,到底是真言还是胡言?
温情侧躺着,身子贴近床沿,面对着飘窗外一望无垠的夜空。
天际掠过飞鸟,温情合上眼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谢征微张的薄唇。
总觉得他要亲过来似的!
温情只得睁开眼挥散那画面,伸手按住自己躁动的胸腔。